“嗬嗬,沒關係,人總要死的嘛。進來喝茶,我自己烘培的紅茶,配上我的做酸麵包那簡直是絕配,我們可以邊喝邊聊,好久沒和人說起他了……快請進來。”女人一邊說一邊解開圍裙。
煮水,衝茶,切發酵好的酸麵包,一切都很自然麻利,還有她自製的果醬,在冰箱裏被保存的很鮮美。
雖說警探和法醫都以事實為根據,但有時候大家都難免相信直覺,契的直覺,這個遺孀很無辜。
而且她很熱愛生活,即使一個人住,也把家裏整理的井井有條,並不缺乏情調,牆上掛著的壁掛是北歐的馴鹿,下麵的裝飾性壁爐堆滿了原木,走廊的地毯和吊燈也是統一風格,整個房子被布置的舒服極了,窗台前還擺著各種正在陽光下準備曬幹的蔬果。
坐在壁爐前,遺孀給契和河木倒茶,一邊吃著酸麵包一邊打開了話匣子。
“這麵包有點酸,希望附合你們的口感。”遺孀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自豪,微微的。
“因為用天然酵母發酵的,而不是市麵上的泡打粉或者教母。”河木撕了一塊沾了藍莓醬放入口中,的確是美味。
“姑娘你年紀輕懂的卻不少。我一直熱愛園藝,廚藝,真希望有機會多交流一下。”遺孀眉眼中充滿喜色。
“你丈夫,他……”契將話題引到正題上。
“他七年前死於癌症晚期,查出來的時候就晚了。我們結婚二十多年,沒有孩子,現在剩下的隻有這棟房子了,也是我養老的地方。我很喜歡這裏,現在,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人生不就是孤獨的旅程嘛,哪個名人說的來著。”遺孀盡管在笑,但卻能看得出她心中藏著的悲傷。
“你很愛他。”河木說。
“是的,我們結婚的時候沒有戒指,沒有婚紗照,更沒有擺酒,就那樣結婚了,隻有一張結婚證書。現在想起來恍如昨日,他很溫柔,對我很好。我們結婚的這些年月裏,風雨同舟,攢下了一些積蓄,他卻在本該享受歲月靜好的年月裏走了。”遺孀說道。
“你們應該彼此很了解,相惜相知。”契說。
“是的,他喜歡素描,我喜歡廚藝,他說過等我們都老了,他就一邊畫畫,我就一邊種花,聽著音樂,喝著清茶,一起守著日日月月,那該是多麼的幸福啊……”遺孀說道動情處,仍不住流下來淚來。因為這再也不可能實現了,失去就是失去了。
“盡管一個人,你還是用明媚的生活態度活下來了,這很不容易,你很堅強。”河木安慰到。
“他臨終前說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和我同生共死,隻能先棄我而去……他說我若遇到喜歡的人,再找一個做伴他就放心了。可就因為他的這份心,我再也喜歡不上別的人了,我更願意一個人生活,房子裏的東西都是他在世的時候擺放的模樣,都是他喜歡的那樣子,我始終保持著,就好像他從沒有離開,大概我這就是阿Q精神吧。”遺孀自顧的擦去淚水笑了笑。
生活太需要這種慰藉了……
河木和契看得出她保有的過去和美好記憶,如果說她的丈夫買凶殺人,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這個孤獨的女人,內心強大,生活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