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木看到的下一幕是這枚口子釘在上官初的新衣上,他表現卓越,備受嘉獎,最終他被派遣到充滿戰爭的地方,阿富汗,伊拉克,炮火連天,子彈就在耳邊飛,無數血跡濺過口子,每一天都是生死擦肩。
隻有夜晚平靜的時候,他會擦拭這枚口子,在月亮下親吻它,就像親吻遠方的情人。這五年戰場生活,金扣和女子成了他心中的鬥誌。
五年後,上官初還鄉。眉心紅痣的女子如約嫁給了他。那一天,陽光很耀眼,他穿的衣服上也縫上了這枚口子。
婚後不久,女子顯懷,坐在上官初的大腿上,告訴他身孕之事,讓他猜男女。
上官初大為震驚,他心知自己在戰場上說過什麼樣的傷,再無生育的可能。而她顯然……
河木看到的下一幕是,這眉心女子喊著不要不要,周圍全是血跡,一個男人的屍體動了動,上官初抽出了匕首,女子和男人穿的皆是睡衣……
上官初沒再說什麼,來到女子身邊,親手掐死了她……直到她徹底斷氣,這才離開。
上官初遠走他鄉,再無音訊。
多年之後,他又拿出扣子,縫在了別的衣服上,麵對扣子,沉思良久。
……
這是河木看到的並不完整的故事。
“你還好麼?”上官初看到河木愣在原地,以為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或者耍什麼手段。
河木坐到上官初對麵:“扣子精美,昔日情人做贈。”
上官初停下手中的茶杯片刻,接著又繼續喝下去。
“你後悔掐死她了,所以多年之後又它拿出來。雖然她背叛了你,但是當時兩屍三命,也算是痛快報仇了,現在,你又開始懷念你有過的唯一的愛情,那眉心長有紅痣的女子。”河木輕輕說道。
這一次,上官初的茶杯再也不能穩穩的放下去了。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甚至自己都將以遺忘的,忽然被揭出來。
“你就是那時開始變得心狠手辣,不在相信任何人了吧。”河木說。
“我愛的刻骨,我以為別人愛的也刻骨,最後輸給了人心。若是連愛人都能背叛,那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原來,我們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上官初淡淡的說道,同時低頭,看自己的扣子。
“如果你能重來一次,還會殺死她麼?”河木問。
“我雖懷念,但並不後悔。如果重新來過一次,我依然會那樣做,讓背叛我的人在我的掌心裏掙紮著死去,讓所有的愛都埋葬。”上官初說。
“有些人一次心碎之後終生不會再愛了。”河木說。
“如果你想成為一個黑暗的人,我可以教你。”上官初說。
“我也曾經懷孕了,就在前幾天,他還好好的在我的身體裏,上官家族最後的血脈,直到前幾天,凶手安排的車禍,讓我徹底失去他的,他殺了我的愛人,殺了我的孩子,這樣的仇恨我想親手來報,像你一樣。我相信沒有人能比你更懂這種感覺。告訴我名字,夫與子的仇,妻怎能不報而偷生?”河木說道。
河木的話震撼著上官初。那孩子的事,上官初看得出河木眼中的恨意和遺憾,她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