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我小聲地這麼喊出。
我看到的，是麵容模糊，看不見雙眼的父親。
臉上的肉已經皺褶分不清鼻子和嘴。
雖然我能夠知道他是我的父親。
因為他正穿著他引以為豪的英雄製服。
然而，他的臉，就如同夢魘中的惡鬼一樣扭曲，不堪。
“爸爸……我…我以後一定會畫得好看一些。”
“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變回曾經的樣子好不好……”
兩隻眼睛空洞地望著眼前的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眼淚止不住地滾落出來，順著臉龐滴落到地上。
“是，小陸奈嘛？寶貝……乖……哢，爸爸沒事哢，隻是爸爸哢……以後大概……再也做不了英雄了吧。”
眼前的父親摸索著觸碰到了我的頭，然後粗糙的手撫摸起了我的腦袋。
喉嚨裏發出了恐怖，低沉又嘶啞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不……爸爸……爸爸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我的英雄…”
我此時的視線中已經被淚水充盈得一片模糊，言語也已經含糊無法自已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
父親再也沒有出過家門。
“別擔心哢，爸爸……哢會找到新的工作的哢。”
“嗯呐~”
我知道，父親這個樣子是不可能找到什麼工作的，但我還是想用自己的鼓勵來安撫父親的心。
父親已然變成了一個醜陋又沒有行動能力的盲人了。
“爸爸…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在心裏麵這麼告訴自己。
那一年，我十歲。
通過乞討，和鄰裏的贈與，還有一些政府的補貼。
我至少可以好好的，帶著我的英雄父親繼續活下去，好幾年，雖然生活不寬裕，但是至少，我不至於失去。
“爸爸，爸爸，你摸摸看。這是我從學校裏得到的獎杯噢。”
“爸爸，我帶你出去外麵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吧。”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
看著沉默了許久的父親，終於發出了聲。
“哎…爸爸哢，對不起你啊。”
“爸爸……成不了你的英雄…哢”
“不，爸爸就是我的英雄。無論爸爸變成什麼樣子，都永遠永遠是我的英雄！”
我帶著哭腔，這麼反駁著。
“傻孩子……”
父親輕輕揉了揉我的腦袋，卻被我倔強地甩開了。
“我可以，帶爸爸過更好的生活，隻要爸爸陪在我身邊，我就無所畏懼。”
聽到我這麼說，父親心裏的負擔似乎放下了很多，微微露出了笑容。
之後的生活裏，為了能夠脫離疲困的生活，我在學習和照顧父親之餘。
又兼職了幾分工作。
但是無論如何忙碌，資金的收益一直都是微乎其微。
因為
我的父親，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變成了一個嗜酒如命的賭徒。
用酒精來聊以******用賭博來博得朋友。
雖然他作為一個盲人，一直被人偷換牌，被人出老千，一直輸到被人扒衣服。
他也樂此不疲。
是因為寂寞麼？他已經變成了我不太認識的樣子了。
但是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的英雄。
“喲，小妹妹。看你一個人一直要打幾份工，是家用很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