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遊的起身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那一身灑然的白衣以及古井無波的臉,便在這一瞬間壓抑住了整個不羨仙的空氣。
“他很強!”景玄身後的年輕人輕聲說道,“比昨天那個熊萬心還要強!至少現在的我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厲害?”景玄有些訝異的打量著白少遊,“熊萬心可比他大上至少三十歲!”
“武藝的高低並不隻在年紀,若是以年紀而論,那些挑戰師父的強者有些可以說比師父大的多,可他們依舊不是師父的對手,這個白少遊一舉一動都能隨心隨性,他的功力差我不多,與陌北寒相當!”
“大公子、八皇子!”白少遊抱拳施禮道,“推恩令之事白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依著大公子的意思,推恩令是對弱者的一種保護令,在強者肆意踐踏弱者的時候,由更強者來彰顯道義的令法,那敢問大公子,若是那位更強者自身違反了推恩令又如何?或者說若是大公子違反了推恩令……”
來者不善!景玄的心中咯噔一下,就像保護說的那樣,推恩令是一種保護弱勢群體的法令,但他的施行者卻是絕對的強勢群體,曆史與事實告訴景玄,沒有任何的法令是完美無缺,更不用說法令的實行者始終都是人,此時的景玄開始頭疼於自己上學時為什麼不好好學習一下馬列主意,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啞口無言。
“對啊!”似乎受到了白少遊的點撥一般,台下的富豪鄉紳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推恩令真要實行,那又有誰來監督實行者?
“再說!”白少遊沒有給景玄與眾人更多的思考機會,繼續說道,“大公子實行推恩令必然有人成為推恩令的執法者,也必然會有人受推恩令的懲罰,如果執法者與台下的諸位有間隙,仗著推恩令肆意報複又如何?就算不肆意報複,在推恩令中有監管一條,若是大家做生意時一直被人盯著,這生意還能做下去嗎?”
這他喵真的把心放在了武功上麵嗎?景玄看著白少遊目瞪口呆,在他的感覺看來白少遊更像一個政治家而不是武道強者,要不是身在大秦,景玄還以為遇到了那種精通詭辯之術的政治家。
“白先生,聽聞白先生家在沛縣可以說自認第二也沒有人敢稱自己是第一,那想問白先生若是你的家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又當如何?”就在景玄一籌莫展之際,珞姑娘緩緩地起身說道,“還請白先生賜教!”
“賜教不敢當!”白少遊還禮說道,“自然按照家規處置!”
“哦!”珞姑娘垂首低眉做思索狀,“若是白先生自己犯了錯了呢?”
“姑娘問的是!”白少遊點著頭說道,“白某若是犯錯,白家也不會有現如今的地位。”
“我明白了!”珞姑娘恍然的說道,“白先生的意思,身為家主的白先生是不會犯錯的?”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白少遊搖著頭說道,“如果白某都成為了錯誤者,白家必然會倒塌!”
“那家法?”珞姑娘追問道。
“自然形同虛設,是有實無!”
“哦!”珞姑娘聽完白少遊的話,長施一禮,“多謝白先生解惑,也多些白先生為公子向眾人解疑!”
“這……”白少遊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姑娘聰慧,白某自愧不如,敢問姑娘芳名?”
二人一問一答,來言去語讓人無法插嘴,底下眾人更是聽的頭暈目眩,唯有景玄沉思了半天反應了過來。
原來珞姑娘將白家比作汝陰,家法對應推恩令,白少遊應著景玄,白少遊要是無視家規胡作非為,白家也不會像今日一般強盛,底下人一定也會肆意踐踏家規,而白少遊自己也無法用家規束縛他們,同樣的道理,如果景玄自己無視推恩令,那麼推恩令也就名存實亡,也不再有任何效力。想通了此處,景玄紅光滿麵,在心裏給珞姑娘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我隻不過是王府裏的一個下人,不饒先生費心!”珞姑娘連削帶打的化解了白少遊的問題卻依舊那般清冷的說道,“我記得白先生並不應該收到此次會議的請帖才是,敢問先生是從何而知呢?”
沒有邀請白少遊!珞姑娘的話是徹底驚到了所有人,景玄與八皇子不曉多說,他們倆自己都不知道會議的人員到底是誰,就連會議人員的草擬者安海此時也才反應過來,名單中並沒有白少遊或者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