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對而坐,文佳佳望著餐桌上的菜色,魚翅燕窩,山珍海味,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餓。錨錨躺在桌邊一個高級嬰兒車裏,兩個保姆站在車邊守候,但文佳佳仍是不放心,時不時望過去,再時不時看向忙不迭的吐苦水的老鍾。
老鍾隻顧著指責前妻,口不擇言:“她居然為了不離婚就舉報我!他媽的,這種女人怎麼能要!我也不含糊,咬死沒行賄,沒外遇,硬是一點錢都沒分給她!”
老鍾太太淨身出戶,這是文佳佳始料未及的。畢竟老鍾太太陪著老鍾熬過許多年,為他盡心盡力。哪怕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拋棄老鍾,老鍾太太也不會的。
老鍾抱怨完了前妻,又對文佳佳笑道:“哎,寶貝兒……這事真是苦了你了,可我不能讓她抓住把柄不是!不過你也太牛了,她給你打電話還錄了音,結果電話裏你一句也沒露出來你和我有一腿!寶貝兒,你太厲害了!”
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文佳佳麵無表情地邊吃邊聽,不吭一聲。
老鍾卻還喋喋不休:“寶貝兒,你說你想要什麼吧?一套房還是一輛新車?我打算給兒子辦個大Party,你想在哪兒?”
文佳佳沒回答,心想才出生不久的孩子,懂得什麼是Party麼,來參加Party是真的為錨錨慶祝的麼?
錨錨仿佛知道自己被大人們談論著,這時也用大哭博得注意力。
保姆趕緊俯身,卻被文佳佳攔住:“抱給我吧,他餓了。”
保姆把孩子抱給文佳佳,文佳佳側身回避開老鍾視線,正要喂奶。
老鍾使勁探頭看,品頭論足著:“寶貝兒啊,喂完這個月就給咱兒子喝奶粉吧,要不你的胸會下垂的!那多難看啊。”
文佳佳聽到這,忽然抬起頭,詫異地看著老鍾。
老鍾卻一臉迷惑:“怎麼了?”
文佳佳又低下頭喂奶:“沒什麼。”
老鍾的變化,令文佳佳感到陌生。曾經和老鍾在一起的畫麵,走馬觀花的在腦海中略過,文佳佳卻隻覺得不可思議,仿佛那個女人不是自己。
第二天,文佳佳則在司機和保姆的陪同下,到派出所為錨錨在中國的居住權辦理手續。她和老鍾都險些忘記了,錨錨是個美國公民,在中國居住是需要居住登記的。
文佳佳帶齊了所有資料,包括錨錨的中國旅行證、她自己的戶口本,以及登記在她名下的房產證,很快將手續辦妥。但老鍾卻一整天不見人影。
之後的那幾天,文佳佳的日子過的渾渾噩噩。她告別了北京這裏的所有夜生活,包括Praty、小禮服、高跟鞋、洋酒、甜品,以及五顏六色的燈光和化妝品,還有屬於這裏的那些狐朋狗友。
文佳佳的變化也同樣令別人感到詫異,她變得宜家宜室,安分守己,再沒有陪老鍾出席過任何宴會,也懶得周旋於上流社會,更告別了以往出入頻繁的私人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