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寒玉姑娘可以放心。侯爺會定期送來暫時緩解毒發的藥,不過,要想徹底解毒,還要靠你的努力。希望不要讓侯爺等得太久。”孟先生沉聲道。
“寒玉,我死不足惜,不要答應他們!”無淩急得大叫,“若讓太守知道,不僅會毀掉你的婚姻,還會害你的性命,萬萬不可……”
他還要說下去,鄭護衛已經不耐煩地揮手再次點了他的穴道。無淩說不出話,隻好對她搖頭示意,眼中溢滿淚水。
“沒關係,我……不在乎了。”寒玉最後看了一眼無淩,對他強笑了笑,“我要你活下去。”
她對師父拜了一拜,忍痛道:“寒玉離開紫微宮了,以後再來看望您。”一直沒有說話的元君仍然隻是長歎:“寒玉,不要太為難自己。”
她別過臉,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已淚流滿麵。孟先生冷哼:“今日一別,希望早點聽到大師姐的好消息。”
依舊楊柳岸,依舊醉花陰。但是寒玉的腳步,卻比昨日更加沉重。恍恍惚惚中看到正在等待她的挺拔身影,竟無所適從地站住了不敢靠近。
看到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和略微紅腫的眼睛,南軒吃了一驚:“玉兒,你不舒服嗎?”寒玉困難地點點頭,掩飾道:“南軒,師父舍不得我出嫁,所以說著說著……”
“所以你就哭鼻子了?”南軒一笑,若無其事的攬住她肩膀,“你應該告訴師父,蜀郡的風俗,上了轎子才可以哭娘家。”
寒玉疑惑地看看他,他居然還跟她開玩笑呢,仿佛昨天的事已經雲淡風輕地過去了?李南軒確實神色如常,牽起她的手,一如既往的親密語氣:“俞媽把新房布置好了,要不要我帶你進府裏提前看一看?”
一聽說進太守府,寒玉像被火鉗燙了似的縮回了手。“不,不用看了。”她要去做什麼?她要去做賊,偷蜀郡的城防圖……忽然覺得無數雙眼睛都在冷冷地盯著她嘲弄她,太守家娶的兒媳婦,是個賊……不,她還沒準備好,給她一點時間……看到南軒的眼神飄過來,她趕快擠出一句:“俞媽說好就行,我也不懂這些個。”
她的不自然和慌亂怎麼瞞得過他,南軒頓了頓,把她摟進懷裏,在她額頭印了一個安慰的吻。驚嚇了一天的寒玉急需要依靠,感受到他臂彎的熱度和力量,感受到他的接納,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埋了進去,下意識的,眼前的男人仍然是她彷徨無助中最可以依賴的港灣。
她嬌弱的熨帖誘導他的吻從額頭一路烙印下去,直到她溫熱的微微搏動的玉頸,敏感的肌膚承受著他的壓迫,他獨有的冷香沁入心脾。為什麼心裏明明怨他,卻不可遏製地對他的親昵產生動情的反應?寒玉忽然覺得自己好沒出息,好丟人。可是,師父和無淩的臉都在遠去,腦子裏更加一團亂麻,她的身體貪戀著他帶來的愉悅而解壓。反正……已經沒辦法思考了,他的手開始愛撫她時,寒玉什麼都忘了,櫻唇溢出難耐的輕吟……
天哪,她是如此敏感!懷中人的媚態讓血氣方剛的李南軒渾身燥熱,想起她昨天冷酷的協議,熱切的渴望中卻升起怒氣,原本克製地不越雷池半步的他,竟懲罰性地去撕扯她的腰帶。然而寒玉絲毫沒有反抗,甚至任由自己挺起腰肢迎向他。南軒倏地一驚,清醒過來。玉兒的狀態大起大落,不對勁!
他推開她,扶住她的肩麵向自己,正色道:“玉兒,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希望你直率地告訴我,我不喜歡猜。”
好似從天上忽然摔到了地上,寒玉不情願地看著冷靜的男人,空虛地搖搖頭:“沒有,沒有事。”
“不要瞞我。”南軒一邊替她整理好散亂的衣衫,一邊審視著她,“如果沒有事,原來那個滿臉幸福的玉兒去哪了?”
“我不知道,結婚到底……對不對……”寒玉無助地低哼。
“為什麼突然開始懷疑呢?”南軒看定她。
“你不擔心嗎?也許,我並不如想象得那麼好,也許,我會害了你。”寒玉目光閃爍。
“我不怕。”南軒挑挑眉梢,“你在擔心什麼?”
話到嘴邊,寒玉終於耐不住衝口而出:“南軒,你真的愛我嗎?”
他明顯的一怔,似乎十分意外。寒玉心頭撞鹿,她多麼希望他肯定地抱著她撫慰她說“我愛你”,但是她卻看到他清眸中的熱切漸漸冷了下來,唇邊有一抹飄忽的淡笑:“你提的條件我都答應了,還有必要問這個嗎?”
難堪地紅了臉,寒玉的心沉下去,沉到看不見的深淵。她提的條件,顯然不是相愛的人會提的,她還有什麼資格來問他?她木然地動了動唇:“對不起,可能臨近婚禮,我……有些緊張失態。我想靜一靜會好的,這些天,我們……就別見麵了。”
李南軒沉默了一陣:“也好。大堰開始建造分水工程了,羌人提出的榪搓截流方案我要細細研究,原準備這幾天晚上住到湔山去。你就在紫微宮多陪陪師父,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