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知道徽州的白牆黑瓦。可誰知道在淝城,這個省會可沒多少這般的徽派建築。市中心自然是大樓林立,廣廈千棟。可郊區呢?就如同朱缺所見。
不寬的水泥路在這裏是四通八達。它如經緯線把大地畫成一個大棋盤。而這或高或矮的房子顯然成了棋子。這一家,那一戶門前的花草樹木則是棋子的鑲邊。那是航拍的結果,在這其中你會知道眼見和感受是兩回事。
朱缺很累,真的很累。剛下汽車,現在又大包小包的。雖兩邊鱗次櫛彼,可路上連個鬼都沒有。能有嗎?看看這十一點的太陽,誰能很光棍的在路上晃。
朱缺麵相文文弱弱,一米八的個子,瘦瘦高高的完全撐不起衣服讓人以為是個衣裳架子。可再瘦也經不起熱啊。現在太陽正是毒,他原本白白嫩嫩的臉被炙烤的通紅。
咽了口吐沫,可嘴是幹幹的。他打起精神拉著箱包,拎著小包慢慢走。他抹了汗。他沒抱怨因為這是他自己選的。可他臉上心不從意不願,他雖大二了,可沒那該有的覺悟。
“有破爛拿來賣”一聲熟悉的號子傳來。讓朱缺心裏有一些這路慰藉。可好事不長,沒幾會,一輛電動三輪就絕塵而去。朱缺喝了點水,吐了口濁氣,繼續慢慢走。
朱缺是租房子了,實際也沒多遠。現在是越來越近了。
“小朱小朱”起初朱缺沒聽見可現在聽見了。
朱缺扭頭看去,在胡同深處一個老太正向他揮手。那是一位姓趙的老太,家就與朱缺隔一個胡同。雖然有普通老太的毛病,可對四鄰也友善,對朱缺也是很照顧。現在趙老太門口這擺一摞塑料,那擱一堆廢紙。
雖有想小窩的心,可朱缺還老實的走到老太門前的小樹蔭下。
“小朱你可是大學生。我老婆子眼可不好使了,你可幫忙給我看著點。”老太自顧說道。
朱缺連忙應聲。他也幫忙收拾東西。
朱缺一看也是熟人。這收破爛的就剛才過去那個。這人是中年漢子,麵貌憨厚,可眼裏卻有些市儈。三輪上應該是廢品,有電器,有雜物…還有一杆秤。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發。這秤就是個發橫財的好東西。不說電子秤,磅秤。就這土秤就有貓膩。一般缺斤少兩都以為是商販虛報斤數。可是這秤杆的星數有好幾種讀法。你以為是一斤,實際就八兩。這就有市斤秤,三斤秤的說法。這都是專門找師傅做的手腳。這秤錘也有內幕。凡正一個字:黑。就是往死裏騙你
朱缺上前摸摸秤杆,問了一句“師傅,你這是是市斤秤,還是三斤秤?”
中年人臉一緊,眯著眼道“這是公斤秤。”朱缺奇了一下。公斤就是千克。隻有電子秤和磅秤論這個。這土秤一般隻論斤
似乎感到朱缺的疑惑。中年人又道“公道的論斤秤”
中年人說吧,把秤杆一握。朱缺心裏明悟。他也隻是敲打一下罷了。他也知道這些人生活不容易。他爹就幹過這行當。他把秤遞過去。
下麵的事情就很容易。天太熱,一些過程走的也快。朱缺在一旁看著,有了前麵的敲打,中年人給的斤兩也是夠。
朱缺就依著小梧桐樹歇會,心裏盼著早著完事使勁喝幾碗涼水。可事情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大嬸子,你看這是一斤,這是九斤,可沒到十斤”
“那是九斤,這不是十斤的星花嗎?”這詞加這語氣,這趙老太也能睜著說瞎話。
朱缺也湊上去,瞅瞅了。
“你看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這九斤整。”這中年人顯然是耐著性子。
“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這趙老太也是能數數。這中年碰到趙老太,這樣難纏人,也沒脾氣。
看朱缺老神在那看熱鬧,立馬就道“你教這個小夥子來看看”
朱缺一聽,暗罵了一句。他連忙開口“我不會看這秤,這我看不懂”趟了這混水,可難洗清。
中年人臉一黑,暗罵“不懂?剛才你裝什麼大瓣蒜”
‘我看就是十斤,都賣你那麼多了,我還說瞎話嗎?你硬說不夠?我再綁你一些紙吧”趙老太很講義氣說道。隨後她回了家。
這讓中年人大喜。他今天可一分東西都沒得,不然他才不在這碎嘴哩。他指著來個開門紅。可要認了這個虧。他就成拉貨的了,還是白幹那種。這可不是他的生意經。現在見一點利,他包準就收。
趙老太走的快,來的也快。可中年人眉皺了,能不皺眉嗎?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趙老太還那衣服,還那架式。
“這個綁上,現在夠十一斤了吧”趙老太遞來東西。中年人一看差點沒暈倒。真是太坑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