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諾看著始終立於門外羞紅了臉的藍心寧,笑了:“為什麼不進來?”藍心寧也笑:“怕打擾了你。”“我好像聞到了醋味?”他故意聞了聞四周,朗朗的笑著說:“還不過來,怎麼?真的要我衝過去嗎?”他這麼一說,藍心寧笑得更燦爛了,人也就走了進來:“天諾,你看這是什麼?”

裴天諾這才發現她手中捧著的正是自己受傷時穿得那套衣服,藍心寧說:“衣服我已經洗好了,而且也已經補好了。”裴天諾不相信的打開了衣服,隻見衣服上白淨如初,連背後那道。裂痕也被補好了,他歎道:“真是巧奪天工,好無破綻,心寧,你的手好巧啊。”

被他這麼一誇,藍心寧的臉更紅了,她細聲說道:“後天就是杏花節,那天你就穿這套衣服,好不好?”“好,隻要你喜歡,我穿一輩子。”裴天諾笑道……

裴天諾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杏樹,整個山頭開滿了怒放的杏花,白色中透著一抹緋紅,像極了藍心寧害羞時的樣子。他伸手拂開了一枝擋在藍心寧麵前的杏花,笑道:“你讓這滿園春色都暗淡無光了。”

特意穿了一身粉色的藍心寧淡淡的笑著卻不語,一陣微風吹過,朵朵杏花隨風飄落,天空中立刻下起了繽紛的杏花雨,藍心寧燦爛的笑容湧到了臉上,她張開了雙臂飛快的跑了過去,開心的站在杏樹下來回飛轉著,任由杏花灑落在頭上、臉上、身上,歡樂的笑聲立刻劃過了天際,裴天諾看癡了,他仿佛看到一隻美麗的蝴蝶在花叢中來回飛舞、穿梭……

裴天諾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藍心寧麵前,癡癡地看著她:“心寧,你知道你有多美、有多迷人嗎?如果可以,我情願變成一隻蝴蝶與你在這花叢中相伴到老,不離不棄。”

藍心寧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半開玩笑的說:“難怪我妹妹會喜歡你,你太會甜言蜜語了。”裴天諾聞言變得嚴肅了:“我說過了,除了你以外,不會對第二個人說這些話,不要再懷疑我,也不許那我的真心調侃,知道嗎?”

藍心寧微微一愣,接著,她開玩笑的說:“你的樣子好嚇人,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言語之間總是透出幾分威嚴、幾分冷酷?”裴天諾也愣了一下,他心中一緊,忍不住問自己我是誰?這一刻那被他強行壓在心底的記憶湧上了心頭,他不得不麵對……他是裴天諾,冰月王朝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他有他不可推卸的責任和義務!

做為一個兒子,他也曾擔憂過父親的病情,他也曾擔心過因為他下落不明會害母親傷心流淚;做為一國之儲君,他也曾擔憂過因為他的失蹤,皇宮中可能會掀起無法預料的波瀾,他也擔心過有心人會借此機會獨攬朝政……

可是,每一次隻要一見到麵前這個溫柔、燦爛的笑容,所有的擔心、所有的擔憂頃刻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裴天諾無法自拔的任由自己沉淪在她的溫柔鄉中,他心甘情願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責任……

藍心寧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讓裴天諾陷入了深思,見他濃眉深鎖,一臉憂慮的樣子,她心疼的伸出纖纖玉指溫柔的撫平他額頭上緊皺在一起的劍眉,溫柔的喚了一聲:“天諾。”裴天諾忙收回了思緒,他柔情的看向藍心寧,認真的說:“心寧,無論我是誰,無論我來自那裏又將回到那裏,你都是……”

“主子。”一聲熟悉的呼喚自不遠處傳來,打斷了裴天諾的話,他驚喜的抬頭望去,不遠處深深跪倒的正是他貼身的護衛……諾仆,當初離京時怕宮內發生變故,裴天諾將他留在了父皇和母後的身邊,此刻見到他,裴天諾知道他無法逃避和推卸的責任來臨了。〕藍心寧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心中更加疑惑了,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為什麼要跪在地上?他又為什麼叫裴天諾“主子。”?此刻的裴天諾好陌生,雖然近在咫尺,可是她卻感到他離自己好遠……

“心寧,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忽視藍心寧眼中的擔憂和恐慌,裴天諾衝她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