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擦著眼淚,在煙波的攙扶下也向馬車走去。
“恕在下冒昧,這位是?”居衛上前,很有禮貌的詢問道。
“這是我們夫婦的義女。”張巒轉身,道:“煙兒,給大人見禮!”
宋煙波施施然走上前,盈盈一福,聲音清脆響亮,“方才太過匆忙,未及給大人見禮,大人莫要怪罪,煙兒見過大人。”
居衛細長的眸子打量著眼前的姑娘,這姑娘身段玲瓏,容姿秀美,舉止大方得體,雖是一身樸素的粗布藍衣卻難掩其清新典雅的氣質,悠然、純淨像春日裏散落枝頭的雪白晶瑩的梨花。
深深的打量了一翻後,忙道:“小姐請起,無須多禮。”
張氏夫婦及煙波進到馬車裏後,居衛悠悠轉身,細長的眸子閃過一線明光,那雙比臉還要白上數倍的耳朵,動了幾動。
居衛這個人有個特點,他一興奮,他那雙耳朵就會動。
上馬之後,居衛抬頭看著京城的方向,那個方向的天幕上群星璀璨,熠熠爭輝,一顆明亮異常的星子便在那裏,輕輕勾起嘴角,那雙耳朵動的更劇烈了!
……
宋煙波很鬱悶,真的很鬱悶。
六月的初夏,空氣溫暖柔和,萬物蔥蘢。杏花,梨花相繼從枝頭褪去,留下青翠的果實。尤其是那圓潤翠綠的小杏兒,此時雖未成熟,卻是另一番味道。果肉裏麵的杏核軟軟的,青綠的杏肉包裹著白胖的水仁。伸手從綠葉間摘下一顆,輕咬一口,那種酸酸的清新之味縈繞在口舌之間,盤旋不去,閉眼感受,整個人都舒爽神清,那種感覺真是妙極了!是宋煙波的最愛。
可是,此時宋煙波隻能掀著馬車簾子,靠在車廂上,吞咽著口水,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那一排排掛滿誘人青杏的杏樹,緩緩後移,漸漸消失在馬車後方,消失在馬蹄踏起的滾滾煙塵裏。
急行了一夜加一日,在日落之前,車馬來到了京郊的一個莊子。
馬車停下的一刻,煙波那顆被顛簸的七零八落的心,終於重新凝聚在一起了,昏昏逐逐的腦子也清醒些許。扶著金氏下了馬車,抬頭便見到昏黃的夕陽餘暉照射下的高大院牆,肅然寂靜,並無什麼華麗裝飾,就像是普通大戶人家的莊子,如若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莊子會給人一種莊重厚實的感覺。
侍衛們陸陸續續搬運著行李,在居衛的帶引下,張家三口人踏進了莊園大門。
莊子外雖是普通,莊子裏麵卻另一番景致,高牆環護,綠柳周垂,蔥綠茂密的蔓藤牽繞於山石間,幾股清流從花木深處流出,曲折回繞於石隙之下,彙聚於瀉雪清溪,溪水清幽伴著石板路緩緩流淌,人們走在這石板路上,聽著這流泉撥清韻的悅耳之音,心是異常的舒暢恬然。
行過穿廊,眾人來到一處院落,院內清幽別致,紅瓦在夕陽下泛著暖暈,更添溫馨寧靜。
此院名為玉竹,是張氏夫婦的居所。
幫著張氏夫婦把行李整理妥當,拜別之後,煙波拿著她的行李,領著黑子,在一個侍衛的帶引下穿過回廊,來到一處玲瓏精致的院落,院子名為佩蘭。清新的植物氣味彌漫在整個院子裏,抬眼看去,院中盡是奇花異草,此時天色雖暗,但仍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