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博東窗事發之後,羅鵑屢次打去電話問候,但是,不適時機的問候往往適得其反,陳博總是不想與她多說一句話。
羅鵑深情地說:“她已經走了,永遠地走了。以後,我會永遠陪著你。”
陳博一聽,怒火萬丈:“不要提這件事!”
羅鵑心頭一驚,感覺到這事非常棘手,正在打腹稿,想著如何安慰陳博。她知道,這種安慰是非常需要技巧的,既要達到安慰他人的目的,還要讓陳博感受到自己的愛。但是,正在羅鵑努力地準備著對陳博的話時,耳朵裏卻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響。半晌,她才發覺陳博早已掛斷了電話。
羅鵑頓時感到有一種不祥的預兆,至於這預兆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當時的她沒有多想。
第二天,陳博更換了手機和家裏的坐機。對羅鵑來說,陳博應該是永遠消失了。
茫然的羅鵑,在這個城市顯得格外孤獨與可憐。
在成都,除了陳博之外,羅鵑再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其實,陳博也不算她的親人。但陳博對於羅鵑來說,比親人都更重要,每當她彷徨落寞時,她就撫摸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想:“陳博是親人的爸爸。”
這使羅鵑想到自己曾經的宏偉計劃,曾經對幸福、愛的期盼,她不想放棄,這不是她的性格。在那個漆黑的夜晚,羅鵑看著成都朦朧的夜空,想著孩子出生之後的情形,想象著當孩子朝著陳博的狀貌成長的情形。在那一刻,她又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仿佛回到了當初努力追隨陳博的景況。
對於陳博所住的朝陽公寓,羅鵑隻知道一個大概位置,陳博到底住幾單元幾樓幾號,她一點都不清楚。但是,羅鵑此刻格外想知道。羅鵑甚至有點後悔了,當初自己的朋友要她去陳博的家裏瞅瞅,自己卻一意孤行,現在想去了,可是卻找不到去路。
這天,羅鵑迷惘地來到了朝陽公寓。羅鵑看著這幢朝氣蓬勃的樓房,白色的牆磚加強了太陽的光芒,這使她感到頭昏目眩。
羅鵑在樓下茫然地轉悠,仿佛一個技巧拙劣的偵探在尋找破案的蛛絲馬跡。這時候,有一個保安已經將她納入監視的視線。因為,在這幢大廈裏曾經發生過三起盜竊案,做案者全是看起來需要同情的、弱不禁風的女子。有業主到物業管理公司理論,說如果再有第四起盜竊案,而且作案者仍然是女性,那麼,物業管理公司將會有不小的麻煩。
羅鵑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問剛剛還用餘光監視她的保安:“請問陳博是住幾單元?”
保安終於可以近距離地上下打量羅鵑了,然後他反問:“你是他什麼人?”
羅鵑友好地說:“我是他一個朋友,我想找他,但不知道他住幾單元幾樓幾號。”
接著,羅鵑又補充說道:“我真的想找他!”
保安“哼”了一聲:“既然是朋友,他就應該告訴你;既然他沒有告訴你,那麼,我們也就沒有權利擅自告訴你。”
對於現在的羅鵑來說,保安這個邏輯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但是,她依然沒有放棄任何機會。此刻,她盡量抑製著自己倔強的性格,而沒有情緒高漲地向保安發火。
羅鵑略微思忖,說:“我是他的健身俱樂部的會員,我想找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住在哪裏?”
令羅鵑措手不及的是,保安也來真的了:“既然是俱樂部的會員,那你就應該到俱樂部去找他呀。這是他的家,隻有他的親人才能隨便進出的,比如,他的女朋友就可以提你這樣的要求。可是,他有可能這麼急地找女朋友嗎?人家剛剛死了老婆。”
保安最後這幾句話,徹底地讓羅鵑的情緒跌到了低估。她想:“是啊,我是他什麼人呢?我是誰呢?”
羅鵑又情不自禁地摸了一自己的肚子,想:“我能告訴這保安,我肚子裏懷著他的孩子嗎?這對陳博與自己都十分不利。”
這樣想著,羅鵑的淚花就在眼眶地骨碌碌地轉起來了。
看著羅鵑有點不愉快,那個開始一直充滿敵意的保安也有點於心不忍了,他一改開頭的冷漠,耐心地對羅鵑說:“我們有義務為住戶保密隱私,希望你能夠諒解。既然你是陳博健身俱樂部的會員,那你到俱樂部去找吧,何必到這裏來呢?”
也許,這個答案可以讓羅鵑減少內心的鬱悶。她失望地看了朝陽公寓一眼,帶著新的希望,繼續在路上彷徨著。
羅鵑真的去了陳博健身俱樂部,而且,還真的有點收獲。
羅鵑千方百計地知道了陳博的行蹤,她從健身俱樂部的另外一位股東那裏知道了陳博去廣州的時間,具體什麼航班卻不得而知。因為,陳博決定去廣州之後,並沒有到俱樂部去,而是直接給朋友打了電話,隻告訴對方自己要去廣州,其他沒有多透露。這個時候,陳博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理自己的俱樂部,即便他曾經對它寄予厚望,認為那是他事業騰飛的基礎。羅鵑采取最笨拙的方式,就是守在機場。結果,她守了一天,也沒有看見陳博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