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心的房間雖然和翔子的房間同屬走廊另一側對門的兩間,房門卻也是隔了一段距離的。所以紀蒼景一看妻子和翔子的這番爭執是發生在水心房門口,立刻就想到翔子昨晚是擠在水心房間裏過夜的了。
馬上,紀蒼景一聲底氣十足的怒喝,讓正在纏鬥的母子兩個都驚的停了下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翔子便向老媽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這件事情上被老爸揪著不放,那後果可是比被老媽抓住嚴峻的多啊。
韓鳳榮收到翔子求助的眼神後,先是鄙夷地瞪了一眼自己家這個欺軟怕硬節操碎了滿地的兒子,然後才調整了情緒,轉過身來微微不悅地對紀蒼景責備道:
“你大早上吼什麼吼?吊嗓子嗎?水心可還在房間裏睡著呢。你是想把她也一起吼起來訓一頓嗎?”
韓鳳榮一提到水心,紀蒼景整張臉就扭曲地緩和了下來。一直以來家裏都是隻養兒子的,大早上訓兒子也幾乎成了他的常態化習慣,非但是他,這軍委大院裏的哪一個男人不是如此呢。
可如今家裏還養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娃,的確他有些習慣是該改改了。若是水心被他吼這麼幾次給吼破了膽子可怎麼辦?
“你!臭小子!給我下樓滾去樓下等著去!”
“老紀,下什麼樓啊,大早上的那裏冷得滲人,翔子可都還光……”
“光著就光著!凍不死他!”
韓鳳榮聽到紀蒼景說讓翔子下樓等著去,眼皮就難免不安地跳了起來。家裏一樓有間半處於地下的小儲物室,一直都是紀蒼景教訓翔子的地方。有好幾次翔子淘的厲害,紀蒼景生氣,在那裏幾乎能把翔子給打斷氣了。
現在聽紀蒼景氣呼呼地說讓翔子下樓等著去,無疑紀蒼景說的是讓翔子下樓去那間都可以稱之為老地方的儲物室等著去了。
韓鳳榮隻瞅了一眼翔子全身除了一條小黑色的內再無半點遮攔就覺得心疼。這個樣子下去翔子就算能僥幸逃過一劫不被紀蒼景體罰,八成也能給凍個夠嗆的。
“臭小子!今天都犯了什麼錯誤,自己老實交代吧。別逼我動手。”
紀蒼景下到小儲物室時,翔子已經乖乖地立在牆角麵壁了。紀蒼景斜了一眼撅著的嘴巴的翔子,白了他一眼,然後大喇喇地往小儲物室中間唯一的一張太師椅上一坐,便直奔話題,讓翔子主動交代自己的罪行。
雖然他對翔子的審問每次都是這樣開場的,但翔子這個“小奸巨猾”的小混蛋幾乎從來沒有一次主動坦誠過自己的“罪行”。所以這次紀蒼景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誰知這次他問過之後,翔子的反應卻同以往不同,竟然皺著眉頭,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通,然後也不麵壁思過了,而是很鄭重地走到他麵前道:
“紀蒼景同誌,我們能不能進行一次嚴肅的,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噗嗤……”
聽到翔子光著身子隻穿一條內內,而且還是帶著卡通圖案的,竟然跑到自己麵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叫自己“紀蒼景通知”還要跟自己進行一場男人和男人間的對話,紀蒼景一個沒忍住,直接把下樓是塞進嘴巴裏的一塊口香糖給噴了出來。
當然,若不是因為此前韓鳳榮說他嘴巴有味道,他也不會在早晨洗漱過之後緊接著就吃口香糖。不過這會看到自己噴出的那塊剛剛被嚼爛的口香糖不偏不倚地貼在翔子的腦門子上,紀蒼景心裏真是……說不出的感慨啊。老天,還真是有眼啊!
紀蒼景是用了很強的定力才壓住了心頭想笑的衝動,一張大黑臉都快給憋成紫紅色的了。最後紀蒼景無奈,使勁兒地幹咳了一番才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