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之後,天地清明,無數元氣散布天地之間,滋潤生靈萬物,形成靈山、靈脈。山精野怪層出不窮,人間修士更是修為絕倫,亙古未有。無數驚豔怪才,功參造化,通曉天地,創出一脈又一脈傳承。
傳承之後,百家爭鳴。因功法、門派之別,世間就有了紛爭、仇殺。
在神州浩土之北,浩瀚無埂的冰原,冰川萬丈,寒風如刃,一座冰山在旋風中碾為碎末。又有一座冰山在冰洋之中突兀升起。山腹之中體格碩大的冰原雪熊揮動寒光凜凜的利爪,撕裂一匹瘦骨如柴的白狼。抬頭望向冰原深處,眼中凶光渙散,無限恐懼。
冰原深處一道七彩極光化為通天屏障,隔絕凜冽的寒風和無盡的冰川。七彩極光之上,九天彩雲之中,一座金光閃爍,彩芒四溢的磅礴宮殿懸浮在虛空。
宮殿深處,一塊巨大的墨玉石鏡上七彩之光閃爍,顯化出一個又一個城池,山嶽,最後定格在一個炊煙嫋嫋的小村落。
青石村,位於西焦東部,地勢坦蕩,土地肥沃,周圍草木叢生,野味倒是不少。二十幾戶人家,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衣食無憂,生活安樂富足。向西三十裏,有一座大城,便是西焦有名的楓城。
青石村後山,山勢不高,山腹有一處小湖,水光瀲灩,清幽碧綠,常有大魚躍水而出,遠遠一道白練衝刷在一片巨石上,轟轟隆隆,然後緩緩流入小湖中。周圍青山蒼鬆聳立,不時有野兔,山豬,獐子出入在林間,也不怎麼怕人。再往上一道溪流從山頂端蜿蜒崎嶇,環繞過半個山林流入小湖,注入新的生機。
小湖四周山勢陡峭,少有人來。
湖心處一條半丈身長的大魚躍水而出,借著日光,魚鱗上七彩絢爛,還未待有下落之勢突然天邊出現一道白影,一隻體格龐大的白色大鳥順著日光而下一把抓住大魚,就往山林裏飛去,喉嚨裏還發出咯咯的叫聲,像極了幸災樂禍的聲音。
這時湖水中竄出一道人影,提著魚叉,指著已經消失的大鳥大罵:“該死的畜生,又搶你家爺爺的美食。這次非拔光你一身鳥毛,活活烤了你不可,爺爺啥時候受過這鳥氣。”
一個起縱,好像一片輕羽,無絲毫重量,踏著水波落在岸邊,拍了拍身上的肥肉,提著衣衫,在一棵大樹旁用力一跺,樹葉嘩嘩落下,隨之一起掉下來的還有一道人影。
來人叫做張柯,一身肥肉,肥頭大耳,卻生有一雙小眼睛,奔跑起來,胸前兩團肥肉左搖右晃,頗為滑稽,絕對是惹是生非的主,乃是“青石三傑”之一。
“我說,林雲,你就不能少睡點兒,不怕讓師父看到,又要吊你三天三夜。我被那鳥東西欺負了,我要去報仇,叫上小樸哥,一起吃鳥肉。”
“張柯,你又不止一次報仇了,回回都說吃鳥肉,哪次不是渾身傷疤的回來。”
打了一口哈欠,拍拍屁股上的樹葉,體態偏瘦、臉龐白皙的一個少年不以為然道。
林雲,聰明機靈,心思縝密,凡事都會思索再三,唯一壞習慣就是貪睡,為此沒少被“師父”深刻教育。也是“青石三傑”之一。
張柯臉上一紅,訕訕道:“那大鳥確實厲害,你和我加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對手,不過不是還有小樸哥在嗎?他出手,有那大鳥受的。這次鳥肉吃得,吃得。”
說著就拉著不情願的林雲奔林子裏去。
林子深處向東三裏,有一處地勢平坦的山穀,油綠的草叢被開出一條小道,顯然有人經常來此,雜草已經被踩進了泥土裏。稀稀鬆鬆長著幾棵大腿粗的毛竹,風一起,遍地垂落的竹葉洋洋灑灑的吹進了山穀。山穀內有一塊碾盤大小的青色石塊,光滑如鏡麵,隱隱可見幾處血色紋路。用手觸摸上去,冰冰涼涼,好像炎炎夏季中一灘冰水。
青石的上方倒懸著一位青衣少年,肩膀寬闊,體態修長,卻看不清麵相。就這樣右手伸出一指點在青石上,垂立在虛空中,身體四平八穩,沒有一絲的搖晃。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虯結,不用懷疑可以爆發出多少力量。
風靜了下來,滿地的竹葉停了下來,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動靜。這個世界突然間凝固了下來,山穀的一切好像一幅靜止畫卷,隻是這畫卷有些單調,隻有幾棵老竹和倒立青石上的少年。
“嗖”
一顆石子從山穀外的密林中射向那少年,速度之快,隻可見一道虛影。那少年緊閉的眼睛陡然睜開,清澈透亮,好像黑夜的一對明珠。眼角之餘還隱藏著野獸般的凶性,嘴角翹起微微的弧度,手指用力一按,懸空倒立的身體猛然拔高半丈有餘,輕輕鬆鬆的躲過飛來的石子。石子擊在少年身後的老竹,瞬間便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