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悠聽話的點點頭,蕭以仲攙扶著她坐進馬車,自己飛身上馬,命令下人頭前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向銅陵方向疾馳而去。
時近黃昏,終於趕到了銅陵城外蕭家的別院,那是一座占地僅有五六畝大小的小巧建築,依山而建,青磚碧瓦不見一絲奢華,走進去隻見回廊曲折相連,貫穿前後兩重院落,院中幹淨整潔,幾個看護別院的下人早就接到了命令等候在那裏,蕭以仲命人帶領卓令宣到客房沐浴更衣,之後在偏廳設宴,三人坐下來,蕭以仲這才開始講解整個事情的經過,卓令宣聽到如仙猝死的時候,一向開朗的臉上不知不覺布滿了疑雲,擰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蕭以仲沒有打擾他,淺酌了一小口酒,轉頭看著一直在沉默著的羅曉悠,羅曉悠輕咬唇瓣,愁眉深鎖,蕭以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打斷了羅曉悠的沉思,她勉強笑了一下道:“那個女人太可憐了,死了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還有那個孩子,他還那麼小就被人下了毒,如果不幸死了的話,他的爹娘該多傷心啊!”
蕭以仲拍了拍她的肩膀,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碟子裏,示意她吃下去,開口道:“這就是為什麼爹希望能找到卓公子請他幫忙的理由,這種毒無色無味,發作起來沒有任何征兆,殺人於無形,爹跟娘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毒。本來爹是準備請卓公子的令尊大人前來幫忙,可惜卓前輩已經罹世,在南京城裏又遍尋不到卓公子的影子,幸好你這次離家,誤打誤撞竟然碰到了他,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羅曉悠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竟然幫上了蕭震首的忙,忍不住有些得意,但一想到自己的出走鬧的蕩劍堡人仰馬翻,實在高興不起來,問道:“你那天不是回去了嗎?是從哪裏發現我的行蹤的?”
“多虧你送給店小二的那隻玉簪子,才讓我尋找到你的線索的
!”蕭以仲微笑道:“店小二知道那玉簪子造價不菲,本想換成銀錢過個好年的,恰好他去當簪子的那家當鋪是我蕭家的生意。我知道你出走的時候身無分文,如果想籌錢的話,隻有變賣頭上的首飾,所以我早就提前通知了南京城附近所有蕭家的當鋪,隻要一看到你或者是你頭上的首飾出現,一定要把當東西的人留下來打探你的消息,我這才知道,原來那天你就睡在樓上的客房裏,可惜我一見到馬車裏的那隻骨灰壇,馬上就失去了信心,沒有多想就回去了,不然怎麼可能讓你多受四五天的苦呢?”
羅曉悠垂著頭滿臉愧悔,悄悄伸出桌子下的手塞進蕭以仲的手裏,蕭以仲將她的手緊握在自己的大掌裏,繼續道:“我一回到家,爹娘馬上看出來我氣色不好,立即命令我回房休息,我想起卓公子送我的那粒藥丸,拿了出來,爹馬上就對那藥丸發生了興趣,一聽說贈藥的人是卓公子,連連頓足,正遺憾不能見到卓公子的麵,恰巧下人心急如火送來了你的消息,所以我馬不停蹄就追下來了。”
“就是說,你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嗎?”羅曉悠心疼的尋睃著他的臉頰,他臉上沐浴過後隻有微微的蒼白。
“我沒什麼大事的,多虧了卓公子那粒靈藥,除了長途奔波該有的疲憊之外,我一切還算安好。”蕭以仲微笑著搖頭,安撫的梳理著她的秀發。
“我明白了!”沉默中的卓令宣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無視兩個人的親昵,興奮地叫道:“毒若無色無味,配方有十一種,其中三種出於中原,三種出於西域,其他五種均出於苗疆!”
“卓公子能分辨的出來那是出自於那裏的一種嗎?”蕭以仲拉回心思,專注的問道。
卓令宣神情黯淡了下來,搖頭道:“分辨不出來,除非能看到那把匕首我才能看出來。”
蕭以仲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是這樣,我們明天就趕回蕩劍堡,可能這個年要在路上過了,卓公子以為如何?”
“沒關係!”卓令宣灑脫的揮揮手:“每年都能過年,少過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還是小孩子的生命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