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烙玉站在靈鷲宮最高的閣樓,望著滿園的櫻花,心中長歎,一百多年了,為何還放不下心中的怨恨,曾經幻想過數千萬次將葉雍碎屍萬段,可每次追殺他時都未盡全力,到底是過於仁慈,還是想看到他像怪物一樣東躲西藏、擔驚受怕,永遠受折磨。慢慢地,她的思緒回到了一百八十年前。
葉雍是天山腳下藥材世家的小兒子,父母開著一間大藥店,收購來自天山大量的珍貴藥材,再轉賣到各地,家族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他負責與靈鷲宮接洽藥材收購,而烙玉負責將宮人們摘取的藥材分類後出售給藥材商,與葉雍經常接觸。
烙玉是當時靈鷲宮裴宮主的女兒,宮中許多重要事物都由她處理,包括藏書閣秘籍室的鑰匙也由她保管。
裴宮主因受請人欺騙,未婚生下烙玉,怨氣橫生、脾氣暴躁,對全體宮人異常嚴格,宮中不許男子入內,如有宮人私會情人,必將其逐出宮,廢除一切武功。
烙玉自幼在母親的熏陶下,雖對男子深惡痛絕,但卻非常好奇。因為她在愛情小說中所了解的男女****,諸如梁祝、崔鶯鶯等,無不描寫愛情如何圍大,私定終身是多麼地浪漫,女子為愛情獻出貞潔是多麼地偉大,雙雙殉情又是如何地可歌可頌。所以她既憧憬愛情,又害怕男人的背叛,雖對男子的追求存有疑心,卻又渴望一份真摯的愛情。
裴宮主遵循祖訓,決不練習長春功,並告戒宮人這種必須依靠血液來修練的不老神功,會使人嗜血成性,內功屬純陽性質,且逆行經脈會導致不孕和停止發育。女子若非要練習《長春功》必須待發育成熟且生育過後才能練功,而男子不能練習,陽陽相加隻能加速衰老,雖每30年都能返老還童,內力以驚人的速度增長,但很快就會衰老。
烙玉對這祖訓不以為然,認為隻要能長生不老,不擇手段也無不可。於是她勤練靈鷲宮內的上乘內功心法,積聚深厚的內力為修煉長春功作準備。
裴宮主對宮中事務毫不關心,沉醉於修煉“駐顏術”,行事瘋癲一見到女兒總是破口大罵,烙玉稍一做錯事就會被嚴厲責罰,令她完全無法感受母愛,內心灰暗。
十六歲時,烙玉成功積聚了深厚的內心,正猶豫是否要開始修煉《長春功》,這時平日略有接觸的葉雍開始猛烈追求她。
葉雍當時隻是個小商人,按世俗眼光他根本配不上烙玉,可他居然被她的美貌、財富和武功背景所吸引,一心想攀上高枝,成為武藝高強的一方霸主。他利用去靈鷲宮采買藥材的機會,買很多胭脂水粉等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送給烙玉想討她歡心。烙玉本來對這些廉價貨不感興趣,但想這總是一份心意,就收下了。
葉雍見烙玉收下禮物,以為有希望,就寫了封告白的情信,當麵遞給烙玉。烙玉想這情信的文筆不怎麼樣,但覺得葉雍長得也算俊俏,從小就認識,也知根知底,家就在天山下,方便以後打理宮中事物,就答應先相處。
沒想到葉雍說盡甜言蜜語,烙玉很快就被騙得獻身,懷了身孕。但到了談婚論嫁時,他卻一反常態,拖延時間,她居然發現他還有別的女人。
葉雍追求烙玉的意圖是要取得上乘的武功秘籍,在戀愛期間他已經得到了許多,在采買藥材時也賒了幾千萬兩白銀的賬,轉賣出去就更更值錢了。
練得上乘武功秘籍又有大把的錢財,就不是以前的葉雍了,他心想我何必單戀一枝花,過早地被家庭束縛隻會讓我失去更多的財富和更高的地位,像我這麼愛自由的人怎麼隻聽一個女人的話,一生隻有一個女人,一定要想辦法甩掉這個女魔頭。
烙玉的內心一直都在防範和試探葉雍,一是大開方便之門讓他賒賬,二是教他武功,想讓他露出真麵目。
葉雍一天比一天放肆,甚至還與多名女性有染。但為了腹中的孩子,烙玉心想:無奈自己懷了他的骨肉,怕他離開後孩子沒有爹,百般忍讓,不敢對他大聲一句,連他在外麵有了女人,也隻能忍受。
終於有一天,烙玉發現葉雍人間蒸發了,他卷走了貨款,偷走了《長春功秘籍》,她去他家也找不到人,苦於沒有借據也無法討回欠款,又氣又急之下小產了。烙玉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一夜之間頭發全白。
裴宮主直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句話也不說,用自己的私房錢抵了那筆賒賬,從此埋頭練功,不問男女之情。
裴烙玉從久遠的回憶中清醒過來,臉上布滿淚痕說:“我那可憐的未出世的孩子啊!世間的男女****都是假的,我願用一切換回你的生命,是我忽視了能讓孩兒你安全出生、幸福成長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給你找個愛家、愛我、懂得如何愛人的父親。請原諒母親我的粗心,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我。”
烙玉憂傷地從閣樓飄落到庭院裏的櫻花瓣上,運功將地麵所有的櫻花瓣彙聚到一起,形成一個球體,升至天空,再把它們全部冰凍後打散,頓時天上落下片片櫻花雪雨,心想:我定要把葉雍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