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外傳來一陣詭異的動靜,仿佛是女高音潔白脖頸上的精細銀鏈拖在地上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鐵釘的釘尖敲擊石頭的磕碰聲,這不同尋常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所有注意力,我伸長了耳朵努力聽著那種聲音,試圖分辨它的構成。

對於聲音的好奇心,仿佛源於靈魂深處中最難以抑製的衝動,也許亦是上帝賦予的最美的禮物,我可以清晰的分辨環境中的大多數聲音:木頭彼此碰撞時產生的獨特吱嘎聲;旋轉機關時繩索間粗麻彼此擦過的聲音;還有芭蕾舞演員們踩進滑石粉盒時,硬質鞋底與粉末相觸發出的沉悶撲聲……

這種猜不透起源的聲音,使我的好奇心就如飲不到母乳的幼貓崽般嗷嗷尖叫。

終於,當這種聲響來到我和克麗絲汀的門前時,這種好奇心到達了巔峰,我按捺不住,偷偷摸摸從***上爬下來,借助幼小的身體和通過芭蕾訓練所獲得的柔軟度,緩緩挪動到門前,將身體貼在門上,小心翼翼的竊聽。

可那聲音僅僅在門前停頓了短短一秒,接著就是紗質布料彼此***的聲音,他彎下腰了?

紙質劃過石頭地麵發出短促的聲響,望著門縫間露出一角的潔白信封,沉浸於聲音世界的我變得有些遲鈍。

那種聲音又逐漸遠去,消失在空氣間。

吉裏夫人猛地打開門,她的臉色如此難看,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情緒在她臉上蔓延,夾雜著濃烈的恐懼與害怕,那雙黑胡桃木色的眸子緊張的瞪著我,我怯怯背著手向後躲,恨不得躲在椅子後麵。

“梅格,回到***上去。”吉裏夫人將信封撿起,緊緊捏在手中,她的手指在***。

隨著信封還有個淡粉色的小盒子,用不太搭調的黑色絲帶與信封綁在一起。

“是的,媽咪。”我轉過身,乖巧的轉身,小跑回到了***上。

吉裏夫人果斷帶著盒子和信封離去。

她似乎並不想讓我見到和擁有它們,可她臉上的惶恐表情已讓人難以抑製心中的探尋。

傍晚時分,新來的兩名經理人同時到達了歌劇院。

演員們早已獲得來自前任經理人的授意,在舞台上開始排演新的劇目。

為了獲得貌似屬於我的第一封信,我躲過了那無關緊要的見麵,借助擠成一鍋粥的前台,跑到了宿舍,準備尋找那封信的由來。

吉裏夫人似乎還未來得及處理這封信件,它被放在抽屜的最上層,我幾乎沒費什麼事情就找到了它。

這是一封不太正常的信箋,火漆被印成骷髏型,哪個正常人會采用這種裝神弄鬼的徽章?粉色絲絨盒子很適宜作為送給小孩子禮物的外包裝,卻用古怪的黑色絲帶***,也如此詭異。

處處透漏著詭異的信件和禮物,促使我越來越好奇。

在揭開絲絨盒時,我的指尖微***抖。不知潘多拉在打開魔盒的瞬間,是否也擁有著如此忐忑且恐懼的心情。

可是當絲絨盒被打開時,卻讓我感覺有些失望。

裏麵真的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英國糖果。

也許信封裏會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可就在我即將打開信的前一刻,一個急匆匆的腳步從走廊傳來,我不得不連忙將信藏在裙子中,將粉色的盒子合攏塞回去,關上抽屜,跑到梳妝台前,裝作挑選紮頭發的絲帶,。

艾米麗推開門探進頭來,在看到我後,她棕***睛中的惶恐稍稍消失,神情中的緊張稍稍緩和,“小梅爾,你在這裏。”

艾米麗是芭蕾舞團最年輕的芭蕾舞演員,也是最尊重吉裏夫人的演員,芭蕾舞蹈功底並不深厚的她,是獲得了吉裏夫人的允許才能夠留在歌劇院之中。

她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牽著我的手急匆匆的朝外走,“我們必須去台前,我們得去支持吉裏夫人。”

“出了什麼事?”我不安的追問。

“阿爾冰小姐向新來的經理人德比埃納先生和波裏尼先生先生告狀,她認為吉裏夫人不能夠擔當芭蕾舞團的訓練師,這可太無情了!”她帶著哭腔向我訴說。

吉裏夫人要失業了?這可不太妙!

在吉裏夫人擔任芭蕾舞訓練師之前,我連牛奶都不太常喝到,以至於個子矮了克麗絲汀一截!

少女們在搖動手中的香扇,

紳士們拉著舞伴翩翩起舞;

這房間如此擁擠,

人頭攢動。

我卻難以呼吸,

痛苦扼著我的喉嚨,

仿佛要置我於死地。

也好像要殺死你般……(芙蕾雅)。.。

(l~1`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