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也不在行館內!
胤誐心急如焚地在行館前來回踱著步子,手中的扇子都快被他折斷去。
這小南心怎麼說丟就丟,上山時不過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派去尋人的侍衛這會子也沒個準信!
現已是亥時二刻,若是遇上歹人——
若是遇上山獸——
先且不論皇阿瑪那裏如何交代,單單是八哥那關,他就過不了啊,他若是知曉此事,非拆了自己骨頭不可!
胤誐心生悔恨,他當初就不該陪這小祖宗胡鬧!
忽地,胤誐聞見道那頭傳來笑語一串,按捺下滿懷的欣喜,轉身沉著臉正要嗬斥,卻見南心伏趴一人背上,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十三弟。
三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忘了說話!
倒是胤祥頭一個回過神,低聲道:“卑職問十阿哥安好!”
南心見胤誐睜圓雙目正要說話,生怕他捅漏了自己身份,忙衝他擠眉弄眼,搶先道:“飛花給十阿哥請安,十阿哥吉祥!”
飛花?
這下倒教胤誐徹底傻了眼,這二人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很快他便領會過意,上前道:“替爺謝過十三弟,為爺尋回婢女!”卻是著重了婢女二字,說著將南心從那人背上扶下。
胤祥弓身笑應,向南心遞了著眼色,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態。
南心幹笑了幾聲,右手卻暗下使力狠狠地擰了胤誐的胳膊一把,她明顯感到他的身子一僵。南心得意地正要說話,自個兒的手臂處也傳來一陣痛,原是他也加重了手力!
胤誐瞧著南心變幻的臉色,瞬間覺著愉悅地很,向胤祥淡淡道:“都早些回去歇著吧!”
不等胤祥答話,胤誐便不由分說地將南心似拖似拽地拉進了行館。
一到別院,南心用力地甩下胤誐的手,心疼地揉著自己的腳踝,仰麵不悅道:“十阿哥,你作什麼啊!”
“我作什麼?你自個兒門兒清!”胤誐冷哼了一聲,揚起折扇向著南心的腦門就是一記當果,枉他這般擔心她,沒良心的狼崽子!
南心吃痛地揉著額頭,齜牙咧嘴道:“自己不識路還賴我,是誰走丟啊!”
她竟然還好意思說這,胤誐用扇尾輕敲自己下巴,譏笑道:“一群人與一個人上路,不知道外人是相信一群人不識路走丟呢,還是信一個人熟路離群呢?南心小姐!”
“你——”南心鬱結地偏過頭,悶悶道:“那你至少也得讓我與侍衛大哥道一聲謝啊!”
胤誐上下打量南心,確定她無說笑,含糊道:“大半夜的謝什麼謝,爺等了那麼久,你該給爺賠罪才是!”嘟嚷著又添了一句道:“那人,日後就怕你想謝也謝不出來!”
南心聽不清他末了的話,隻覺怕是真嚇壞了胤誐,歉笑道:“平香樓酒宴一桌權當南心賠罪!”
胤誐受用地咧唇笑道:“孺子可教!”忽地又覺著哪裏不對,這平香樓不是九哥的酒樓嗎?哪裏還有她出銀子的道理,她敢出,他也不敢吃啊!
他偏頭時南心正狡黠地望著他,無奈地將她從地上拉起,卻瞥見她扭曲了兩彎細眉。小心地將南心安置在躺椅上,褪鞋隔著襪子替她揉著腳骨處,他鮮少這般伺候人,手下自然沒個輕重,惹來南心痛喚連連。
“走開走開,笨手笨腳的!”南心濕著眼眶將腳收回,嫌惡道。
胤誐反倒被她言辭激到,怎麼可不肯鬆手。再者這腫的像饅頭似的,若是今兒個不消腫,怕是胤祥祭完天回了京,他倆還守在泰山上。
“飛花這名兒真土!”胤誐見她痛得倒抽氣,調轉話端打笑道。
南心白了他一眼,道:“我對他可說這名兒是十阿哥賜的,若是土,也與我無關!是吧,十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