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明示都已經那麼明顯。但他的手還是隻在她的腿根徘徊,並不急於滑進她的裙角下擺。因為,他還需要確認一件事。正因為他知道一旦他的手到了不該到的地方,做了不該做的事,從這個晚上開始,他們的關係就會更加不同。所以,他必須在這之前,確認一件事。
他的唇纏綿在她的鎖骨,聲音低啞而含混:“好,我們現在聊天。……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初黎?”
趙初黎有些崩潰。現在聊天?這位老兄確信他現在有這個閑情逸致去談論詩詞歌賦人生哲學?
學院派!果然是學院派!
趙初黎拒絕回答。她活了這麼久,從來沒見識過哪個蓄勢待發的男人會在最後關頭跟自己的女人在這時候陡然刹車,然後再聊一聊弗洛伊德,或者,柏拉圖。
他輕歎了口氣:“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又想睡了吧?”
趙初黎手指插/進他的頭發,把他的頭從自己胸前抬起,逼著他跟自己對視,咬牙切齒:“査博士,來,我們嚴肅而深刻地來聊一下什麼是崇高的理想和人生追求吧。”
査競噗嗤笑起來:“我現在想的可不是這個。”
“那你想的是什麼?想和我聊聊三觀?”她挑眉。
“不,我在想……你好像也愛上我了……我這個結論,能下嗎?”
趙初黎皺了皺眉,反問:“你覺得呢?”
査競笑:“我現在突然覺得我這個問題問的很愚蠢。”
她如果不是愛上了自己,怎麼會容許自己進行到這一步。
她如果不是愛上了自己,怎麼會回應著他,還如此熱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神使鬼差的問出了這個奇怪的話,讓如今的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怪。或許,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希望得到一個說出來的承諾。
她從來沒有說出來過,所以會讓他偶爾以為是自己的主動讓她被動的接受,為了“培養感情”而努力。
但現在他問出來了,他才赫然發覺自己真的很愚蠢。她這樣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動了心,又怎麼會用心的為自己做這麼多事?她從來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每個人的個性都不同。戀愛,就是個互相磨合的過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這個磨合的過程中都會有不安,所以戀愛的過程才會變得格外的磨人,而且玄妙,頗含技巧。而自己,顯然是個沒有技巧的男人,卻又偏偏很想認真的男人。
趙初黎當然懂他。所以她居然笑了笑:“你真的很愚蠢。智商正兩百,情商負兩百!掃興指數,五顆星!不,六顆星!”
査競自嘲一笑,歎了口氣。他承認。所以這個愚蠢的話題他一點都沒有預備再繼續說下去……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越是聽著外麵的天地都變色的混亂,便越是覺得自己在室內是無比的安全和幸福。
外麵是老天想要用暴戾劈開的整個世界,而室內,則是完完全全屬於情人的小小空間。
他們緊緊地擁抱著對方,帶著事後的微微喘息,呢喃著隻屬於他們之間的情話。
這一次,趙初黎是真的昏昏欲睡了。
査競也閉上了眼睛。或許,從今往後,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怎麼樣把這個女人名正言順的拐進了自己的家門。
隻是,這個任務似乎頗為艱巨。一個剛剛從婚姻裏走出來的女人,會這麼快又會讓自己跌進婚姻的圈子麼?
兩人都沒睡幾分鍾,就被突然急促響起的一陣鈴聲給驚醒。
査競率先反應過來,伸手把放在床頭的她的手機拿過來。然而,隻順道看了一眼來電人,他的身子便僵硬了大半,一語不發的把手機塞到還迷迷糊糊的似乎還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她的手裏。
“誰呀?”趙初黎含糊的問著,眯著眼睛盯著黑夜裏刺的人眼疼的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