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也是被毀容的人。”
幾個女子將自己的口罩拿了下來,臉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浮腫,還有各種坑坑窪窪。有些一片血紅色凝固在皮下,觸目驚心。
“這些都是那些化妝品弄的?”張少卿暗暗心驚!他將於媚當做騙錢的騙子,沒想到於媚比那騙子要惡劣上百倍!這是至人的生命於不顧,這是漠視生命的一種態度!何其可怕!
“沒錯,我們群裏還有一部分人稍微輕微些,醫療得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嚴重些,沒三五年好不了,也許永遠好不了,”最初的女子此時冷靜地說著:“張先生你是個男人,不知道三五年對女人來說是多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女人的臉是多麼重要。”
張少卿沉默了。
他確實將事情想簡單了。這些人心裏對於媚的恨應該遠遠不止打聽到的那些。
“我們這些被騙錢的也就算了,我當時被騙說做她的省級代理商,被騙了二十萬,到現在本也沒有收回來。東西也不肯退,放在家裏準備爛。他們差不多也是被騙了這麼多,有的十萬,有的二十萬。”一群人嘰嘰喳喳道。
這份合同的違約金比例是1:3,也就是說,如果任何一方單方麵違約,那就要賠償壹佰萬元的三倍,叁佰萬元。
對現在的四海集團,三百萬元並不是一個小數目了。資金鏈崩得緊緊的,好容易從征地風波中脫身而出,好容易拜托了資金的壓力,改革正在進行中,沒想到現在又出了現在這個問題。壓死駱駝的往往就是最後一根草。
張少卿沉默著,所有的人都盯著張少卿,等著張少卿做最後的決定。
“老大……”
鄭成猶豫地看著張少卿。
“我宣布——”張少卿深吸了口氣,看向眾人:“這份合同無效!”
“老大!”鄭成緊張道。不僅僅是違約金的問題,安保公司從未有過道德方麵的站隊問題,不論你是黑道還是白道,也不管你是不是騙子,隻要你現在不是公安追擊的通緝犯,隻要接受了合同,就要一直做到底!站隊從來就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現在張少卿是在用安保公司的聲譽做賭注,雖然是符合了道德,可是這行裏的規矩卻被破壞了!
“我的決定就是這樣,”張少卿淡淡地說道:“我入行以來,從來不昧著良心做事。就算金山銀山放在我眼前,都沒有用。我的公司,有我自己的規矩。這三百萬的違約金,由我自己來籌,不用公司的一分錢。”
一字一句擊打著每個人的心。
“但我建議你們還是走法律途徑,如果動手打人的話,理虧的反而是你們。”張少卿繼續說道:“律師費,我可以讚助你們五萬元。”
“真是多謝張先生了!”
眾人又驚又喜,姓蘇的中年男人更是眼帶淚花。
從燕京追到中都,遇到過無數的冷眼,也遇到過無數的不解,如今的理解,讓男人心裏充滿了感激。
張少卿也輕輕地舒了口氣。給混賬做事的感覺果然沒有做好事的感覺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