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卿趕到那小酒館的時候，唐丹丹已經在一個小包間裏自己喝了大半瓶了。
“這都是你喝的？”張少卿瞪著那剩下的小半瓶白酒，不敢相信平日裏柔柔弱弱的丹丹喝起白酒來竟然比普通的男人還要厲害些。
“不是。”唐丹丹搖搖頭，頭發微微有些散亂地披在肩膀上。
張少卿這才看到，桌子上除了丹丹麵前有個酒杯之外，一旁的角落裏也有一隻。裏頭還有一丁點殘留的液體。還有人來過麼？張少卿心裏閃過一絲疑惑，可看唐丹丹並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便沒有追問下去。
“丹丹，別埋著頭，對勁椎不好，你抬頭看看我。”
聽了張少卿的話，唐丹丹勉強抬頭看了看張少卿，隨即又低了回去。兩隻眼珠子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幾個單子吹了？”張少卿歎了口氣。
“六個。”唐丹丹的聲音裏隱隱地帶了一絲哭腔。眸中閃過某種極難訴說的難過和痛苦，唐家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公司，幾經波折，眼看她的父親唐國棟身體就快要好了，公司卻又瀕臨倒閉的困境，這讓她如何跟父親交代？她幾乎不敢去想象父親那失望的眼神。
六個。
張少卿心裏也暗暗吃驚。一般來說，像唐氏這種在中都已經有了一定地位的大公司，平時接的都不是小單子，單子都是與高級公司合作的大單，一般一年幾筆就夠整年的開銷了，六個單子告吹的話，不僅今年受損，恐怕去年的遺留單也要被毀約了！這樣算來，無論唐氏的業績如何好，盈利水平如何高，隻要流動資金一吃緊，那倒閉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他們主要的目標，其實是四海。你們唐氏，這次是幫我們四海背了黑鍋了。”張少卿愧疚地說道：“要不，我現在就在報紙上公開發表聲明，與唐氏脫離關係。”
“不用，”唐丹丹倔強地搖搖頭：“我跟你的關係就是男女朋友，是個人都知道，我為什麼跟愛人約會吃飯還要遮遮掩掩？！”
“可公司的情況現在不允許啊！”
“那也不行！”唐丹丹咬著唇：“我就是你的人，唐氏跟四海打斷骨頭連著筋！”
張少卿既感動，又愧疚。
其實，現在公開發聲明也晚了，那些人鐵了心地要整，那說什麼都沒有用。說不定，那些人是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四海和唐氏的。
“好了，你怎麼來了？”一陣沉默之後，唐丹丹突然抬頭，衝著張少卿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雖然這笑臉在張少卿眼裏實在是比哭還要難受。
“擔心你。”
“有你這份心就夠了，”唐丹丹笑道：“別愣著了，我點了好幾瓶就，一會兒都會接著上來的，可貴了，別浪費了。我都是個要破產的人了，每一塊錢對我來說都是挺重要，哈哈，開玩笑啦，來，我們喝酒！”
唐丹丹說著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一邊開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