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隻要我能活著,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強忍著心痛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話:“既然百裏宮主說明天渡情花,我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說完不顧他們的各種眼神轉身就走。
一個不眠夜。
早上被人帶到了一個從未去過的涼亭,涼亭的周圍掛著白色的紗帳將裏麵遮得嚴嚴實實,走進去,裏麵竟有一座大約八十平方嘟嘟冒著熱氣的溫泉,溫泉岸邊有一頁屏風,屏風後麵似乎有一個人影在脫衣服,不多時屏風就搭上一件外衣。
過一會兒,就看見百裏懷頌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上身胸肌、腹肌顯露無疑,下身隻圍著一條大毛巾,頭發散批在身後。
“元長老呢?”我問他。
“我來了。”元紀年的聲音和他的人一同出現在溫泉旁,表情很嚴肅,手上拿著一個打開的盒子,裏麵是粗粗細細長長短短的十多根銀針。
“葉姑娘,把衣服換上吧。”元紀年走到屏風後,從裏麵拿出一套素白色真絲麵料的衣服給我。
我雖然不知為什麼,卻還是換上了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時候,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百裏懷頌身上的十幾個穴位已經插上了銀針,元紀年已經不知所蹤。
百裏懷頌指著溫泉對我說:“下去。”
走下溫泉,水溫剛剛好,水深大概一米三左右,剛好到我胸口,隨後百裏懷頌也走了下來,我有點警惕地看著他,一時間心又痛起來。
“你在思念誰?”百裏懷頌繞到我身後一隻手掌貼在我的背部,同時問我。
“與你無關。”可是真的好痛,感覺快窒息了。
話音剛落,就感到自己身上一股氣息再往身體外麵鑽,好像什麼東西被吸走了似的,心卻越來越痛。
臉上開始冒冷汗,身子也開始發冷,還好身在溫泉池中,綜合溫度,舒服很多。
百裏懷頌是有請還是無情,若是有情,將毒渡給他豈不是害了他,若是無情,那麼又為何拚命要救宮裏那個人。
這一瞬間,我突然後悔了,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腳下一動就想打退堂鼓,一時間手卻被身後百裏懷頌空餘的那隻手拉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吧,身體裏的異樣終於消失了,身後的人緩緩拿開了手,卻沒什麼別的動靜,我的心不再痛,轉身看去,百裏懷頌後背慢慢靠在了溫泉池邊上,左手手肘靠著岸邊,右手緊緊捂著胸口,很難過的樣子。
“你......怎麼樣了?”我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想扶又不敢扶,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他卻緊緊捂著胸口,臉色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
“百裏懷頌!”
元紀年突然從紗簾後麵鑽了進來,從岸邊繞到百裏懷頌身後,拉起他的左手把脈,然後冷漠地對我說:“葉姑娘,你已經如願以償,現在可以回房休息了。”
“我......”我一時竟被元紀年懟得無話可說。
我已經忘了百裏懷頌原來是什麼膚色了,現在的臉色早已不複從前,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往下滑落。
“葉姑娘!”元紀年見我沒走,厲聲道:“在下要為宮主調理身子,葉姑娘請回吧!”
我被嚇得一抖,手腳並用地爬上岸去,換了衣服就直奔房間,元紀年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這次我真的做錯了嗎,竟惹得元紀年發這麼大的火。
路上遇到金蓮帶著兩個蒙麵殺手往溫泉的方向匆匆而去,可是金蓮看我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那樣,腳下漸漸升起了寒氣。
下午,我去到百裏宮主的房間,還進去就被金蓮攔在了門口,用極其陌生的語氣對我說:“宮主需要靜養,葉姑娘暫時還是不要來打擾的好。”
葉姑娘......
金蓮竟然叫我“葉姑娘”,我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她也覺得是我害了百裏懷頌嗎,她和元紀年一樣,臉上掛著“冷漠”二字。
“金蓮。”
“葉姑娘,請。”金蓮再次下達逐客令。
我隻好離開。
百裏懷頌的身體急需恢複,我在九重宮突然就成了人不喜狗不厭的角色,百裏懷頌那些個手下對我還是尊重的,金蓮和元紀年對我客氣有餘,親切不足,再不像是以前那樣輕鬆相處的氛圍了。
我是矛盾的,一邊對渡毒給百裏懷頌感到愧疚,一方麵又因為嫉妒,覺得他中情花毒既然是為了別人,那也是活該。
既然這樣,反正我身上的毒已經解完了,我是不是該走了,然後讓葉清栩履行他們的契約,最後兩不相欠,再不相見。
我向別的殺手打聽到百裏懷頌在練功房,就摸了過去,左右看看沒有元紀年和金蓮的身影,百裏懷頌剛好運功完畢,站起身子來擦汗,我順勢就摸了進去,一不小心踢到了櫃子的腳,腳一軟就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