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重要了。”我說。
在西聆國的馬車上,我向賀連裴伸出手掌:“現在給我解藥吧。”
賀連裴卻順勢握住了我的手:“隻要你聽話,解藥必定在我們離開西聆之前交給你,所以在此之前,希望你將我要的東西準備好。”
我簌地抽出手淡然道:“我會的。”
這一路越接近西聆皇宮,我的心就跳的越快,砰砰砰地幾乎快要跳出胸腔,我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想快點進宮,想要見到他。
“姑姑,快要到宮門口了。”馬車窗外顧梓清的聲音傳進來。
“我知道了。”
“如果再見到五哥,你會怎麼樣?”
賀連裴拋過來一個眼神,我低眉答道:“我已經嫁作他人,他也即將另娶他人,不能怎麼樣,也不想怎麼樣。”
“姑姑,五哥真的會瘋掉的,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可憐可憐他......。”
“小六,好好騎你的馬吧,不要分心。”
剩下的路程,四處都隻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和賀連裴同樣看著不知名的前方,各有心事。
在我期盼而又抗拒的心情下,我們到了宮門口,早早地便有西聆國的貴族在宮門口迎接,顧擎風在,馮玉錦百裏莫螢及一眾嬪妃,顧朝南和所有皇子公主,以及朝中大臣都在,唯獨沒有看到百裏懷頌。
“恭迎鄔境國君及安晨妃娘娘!”所有大臣異口同聲地拱手作揖。
賀連裴對著顧擎風微微頷首道:“擎風兄別來無恙。”
兄?顧擎風的年齡都能當賀連裴的爸爸了。
“賀連兄一路舟車勞頓,快些入宮歇息罷。”顧擎風也客氣巴巴地。
這幅畫麵還真是好笑,我差點笑出來,顧擎風又轉向我:“阿厘,累了吧。”
“皇兄,別來無恙。”爬山涉水的一路的確是很累的,也是久違了西聆國皇宮,和麵前這一撥人。
馮玉錦站在顧擎風身邊滿眼慈愛的看著我,而顧朝南在馮玉錦身邊,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出聲,那口型是叫“厘姐姐。”
“皇嫂。”馮玉錦聽到自己的女兒生生掰平了輩分,心裏不知作何滋味,反正我是尷尬得要死。
“姑姑。”顧擎風身後的皇子公主都知趣地喚了我。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四處找尋那個人的身影,眼神不小心落到百裏莫螢身上的時候,見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中帶著點點愧疚,一閃而過。
誰都知道我在找尋什麼,可是我找不到。
西聆國的皇宮經過這十天半個月也沒有絲毫變化。
因為我們長途跋涉,顧擎風也就沒有安排別的節目,倒是賀連裴神經兮兮地說覺得上次那青衣樓的戲不錯,不知青衣樓還有沒有新戲,顧擎風立馬拍手稱道,一副被賀連裴說到心坎裏麵去的樣子,分分鍾就差高永良去青衣樓宣旨了。
說起青衣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樓暮璟了,顧朝南帶我走之前,我說我很快就回來,結果這一去就是數月,對他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到了顧擎風安排的住所,屏退了下人,我和麥冬毫無形象地雙雙趴在床上,我都累的直不起腰了,更不要說跟著馬車從城郊一路走回皇宮的麥冬,一直狂吼著腳要斷了,晚上打死都不出去了。
可是我不能逃避,必須陪著賀連裴出席任何場合,於是我和賀連裴第一次非常有默契地囑咐麥冬不要四處亂跑,我怎麼會不清楚她的脾氣,和我一樣嘴上答應的十分起勁,最終這宮門也關不住她,隻求她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天色漸暗,顧擎風便差人來通知我們前去水榭,設宴款待,我最後囑咐過麥冬以後就隨著賀連裴出門去了。
我看到整個皇宮都增加了不少的宮燈,隨行的西聆國宮人說因為五皇子是西聆貴族中第一個出宮封王的,並且又與成親同日進行,皇上自然要重視一些,所以皇宮裏也要布置起來。
賀連裴明顯清楚我的心思,裝作無意地問了宮人們一句:“五皇子今夜是否出席。”
雖我也裝作無意,耳朵卻往長了伸,宮人道:“國君到來,殿下務必會出席宴會。”
我以為白天他沒有出現,晚上也不會出現,完全沒有做好與他再見的準備,我不確定看見他會做出什麼不由自主的事情。
賀連裴握住了我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用隻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是我的妃,不要讓朕失望。”
我沉默著,不說話。
還是那座水榭,與上次不同的是,觀眾席的地方擺放的是幾十張大圓桌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而為了能最好地觀看到台上的戲,每一桌都隻坐半桌人,最前麵的那一張桌子當然是為顧擎風馮玉錦以及賀連裴與我準備的,還有一個位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