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落下,朝陽卻還未升起。
和往常一樣,周寧早早就睜了眼。
篝火燃了一夜,早就熄了。晨光微暗,山洞裏的一切都隱約隻看到個輪廓。霧氣漸漸升起後,視線就越發的模糊了。
“嗯…啊…”
微啞的呻|吟聲從山洞深處傳來。
周寧心中一跳,慢騰騰從原地坐了起來。
他上半身****,下半身則穿了條洗的發白的破牛仔褲。雖然披頭散發的看不清麵貌,但是裸露出的手腳都很修長,肌肉也很勻稱,看著倒也健美。
“唔,比昨天更香了一些。”
周寧喃喃自語了一句,藏在手心裏的木刺微一用力,便刺破了厚繭下的皮膚。在鑽心的疼痛刺激下,他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霧氣越來越濃,山洞深處的呻|吟聲漸漸加重,喘息不定又魅惑誘人。
周寧沉默了一會兒,握著木刺從鋪好的枯草上站了起來。
山洞深處的聲音越發大了,帶著急切和邀請。那聲音如泣如訴,嬌滴滴的惹人遐思不斷。
感覺到掌心的疼痛越來越輕,周寧索性扔掉了木刺。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他慢騰騰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大約是朝陽已升,山洞裏的濃霧微微染上了些粉色。空氣裏滿是旖旎的味道,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周寧的腳步微微停頓了片刻…
明知道不對勁,明知道危險,他卻不想躲避。滿海島上,供他休息的山洞不下十處。這一處不過才住了半個月,卻已讓他下定了決心再不搬了。
不是他色迷了心竅,實在是他已許久沒遇到過能跟他說話的活物了。自從飛機失事,他從這荒島上醒來,過去了多少時日早算不清了。期間雖沒遇到過能求救的人和船,坐木筏出海時又差點喪命,但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隻是先用香氣迷惑他的神智,再用聲音挑逗著他,這山洞深處的“東西”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公子……快來嘛……嗯……”
大概是察覺到了周寧的猶豫,那聲音越發的嬌嗔急迫,不斷的誘惑著周寧往深處走去。
“公子?”
聽著這可笑的稱呼,周寧突兀的笑了一聲,周身的躁動竟慢慢平息了下來。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隻能以姿色勾引他的女人,能依仗的不過是一張臉罷了。如今他腦子很清醒,隻要守住了本心,又豈會怕她!
聽到先前那微頓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山洞裏的人心中一喜,口中的嬌吟越發激烈起來。然而若有人循聲而來,便隻能聽到個人聲。想要見到她,卻要繞過一座時隱時現的石碑。而那石碑後頭,少女半裸著身子麵壁而坐,一雙手臂欺霜賽雪,卻被兩根粗長的鐵鏈鎖住了手腕,死死釘在了岩壁上。
大概是覺得獵物就要過來了,她此刻雪頸後仰,繞過石碑露出了半張傾城的臉蛋。烏鴉鴉的長發傾瀉而下,糾纏著因後仰的身姿而顯得越發高聳的雪峰,美的驚心動魄。
可她越是美,越是襯得她下半身的蛇尾醜的嚇人。也不知她得罪了哪路神仙,那條粗壯的蛇尾被鐵鏈從血肉裏穿了好幾圈,大半的鱗片禿了不說,完好的地方也是黯淡無光。
眼見著那高大的影子迫近,再多走幾步就要落入她的手心,女子興奮的蛇尾輕顫,連累的穿透她的鐵鏈也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近了近了!再走兩步,這人就要陷入鎮魂碑的陣法圈了!兩萬年了!她白月曦被這鎮魂碑鎮壓了兩萬年,今天終於找到替死鬼了!
白月曦興奮的發抖。沒辦法,她等這個機會等的心都快死了。鎮魂碑每五百年隻顯現一天,而這一天中,又隻有初陽將升時最不穩定。昨天已經失敗了一次,今天再要失敗,便又要等上五百年了。到時候,她怕是再沒這個好運能碰到個活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