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原本正在打坐,忽然被一陣森然的氣息所籠罩,頓時警鈴大作,正欲一躍而起,卻發現渾身冰涼,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胡鳳全,幾日不見,你長進了不少啊……”
一個不辯感情的聲音傳入耳內,林墨眼睛一眯,便見周寧從黑暗中慢慢顯身,然後一步步朝著他走了過來。
在周寧身前,有兩個凝實了神魂的小鬼提著燈為其開道;在周寧身後,更有無數密集的鬼影追隨不止。
月影婆娑,風聲沙啞,四下裏一片死寂。
“你想幹什麼?”林墨死死的盯著周寧,卻發現自己竟看不透對方的修為了!
難道對方已經進階二層,變成鬼將了?
哼,果然是身懷異寶!要不然如何能在這短短時日內就進階二層!
“我想幹什麼?”周寧冷笑了兩聲,在林墨身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我想幹什麼你看不出來嗎?這些日子,真是承蒙你多多照顧了。如今我回來了,自然要回敬一二,不然多失禮啊!”
林墨悔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周寧居然回來的這麼快。目光微微凝滯了片刻,他想起了打坐時聽到的鳥叫聲,頓時恍然:“你坐了千裏彩鷹過來?你怎麼……”
他想說千裏彩鷹明明是馭獸宗的坐騎,怎麼到了你手上。話到嘴邊,卻生生又停下了。
還能有什麼原因?這姓周的怕是把馭獸宗的修士全給幹掉了!否則,早被人追殺到天邊去了,哪還有空騎著人家的坐騎來找他的麻煩?
聯想到這人如今竟有這般的能耐,他心裏一緊,忙道:“你別過來!我不是胡鳳全,你要報仇也別找錯了人吧?”
周寧似笑非笑的:“那你是誰?既然沒有恩怨,為什麼要裹挾著胡軍民和霍朝成來到趙州城?哦……你是從華夏基地來的,正好,我曾在那裏殺過一些魔修。那時候沒經驗,居然讓好些魔修把元神給逃出去了……”
林墨聽了,便知對方早已看出了他是奪舍之人。滿腦子的算計不翼而飛,隻剩下一照麵就留下過的恐懼。隻見他一雙眼瞪的滾圓,驚慌道;“也許是認錯人了?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也是被合歡宗的人給蠱惑了,才跟著過來的!”
卻聽周寧又是一聲冷笑,然後五指成爪,對著他的天靈蓋便抓了過來。
“死到臨頭了還要狡辯。”周寧一下就刺入了對方的神魂中央,慢慢滲了一點鬼氣在其中,然後才又退出:“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具身體,就別再出來了,永永遠遠的待在裏麵算了!”
林墨慘叫起來。被鬼氣侵蝕著的靈魂仿佛被千萬條螞蟻在啃噬了一樣,到處都痛,可又說不清探不明具體疼在哪裏。
他想要抱住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炸開的頭,卻還是無法動彈,頓時又氣又急,一邊大罵一邊哭嚎:“放了我!我艸你媽的快點放了我!快點啊啊啊啊!”
他的慘叫聲驚醒了沉睡中的霍朝成。他沒有林墨那樣的夜視能力,隻能憑著模模糊糊的鬼燈認出了周寧。原本還想繼續裝睡,可是微微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就好似被鬼壓床了一樣再也無法動彈了。
他不得不睜開了眼,便見到了自己的主人正坐在原地慘嚎。淒厲的聲音在趙州城的上空盤旋,霍朝成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周寧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今天這事難以善了了!
“霍先生,輪到你了。”周寧轉頭看著霍朝成,像是沒發現他裝睡一樣,奚落道:“你可真有意思,幾個月前還口口聲聲說要為華夏基地的民眾著想呢,這才多長時間啊,就跟著這些魔修一起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了。”
從昔日的基地首席落魄成人人喊打的魔修,這幾乎是霍朝成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可周寧偏要撿他最不願聽的說,這和在他心口戳了一劍,又撒上鹽巴有什麼兩樣。
霍朝成臉色灰敗:“你要殺就殺吧,隻要別折磨我,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周寧走到對方身邊蹲下:“你還當自己是霍首席呢?居然還跟我討價還價起來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能有什麼值得我從輕發落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