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鬼魅黑影(1 / 2)

我煞白著臉,不停搖頭,伸手拉他:“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不,我不相信,他是喜歡我的,願意與我在一起的,我一定聽錯了,聽錯了。

林正儀側身,避過我的手,濃濃的睫毛輕顫著,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眸,我能感覺到他的無力和內心的掙紮。

不想認命,不想認輸,即使垂死掙紮,扯出一絲蒼白的笑容,:“我們可以走,可以離開這裏,找一處世外桃源隱居下來,沒有人會打擾我們,我們可以生活的很快樂,對,就是這樣,就這樣----”我伸手拉他,掙紮著就要下床,“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不可以----”他腳步淩亂地迅速倒退幾步,寬大的衣袖劃過案幾,單薄的身子幾乎站不穩。

內心空落,猶不死心,追問道:“為什麼,二叔明明是喜歡我的,那天晚上-----”話未說完,便已停住。

記憶中他總是離我很遠很遠,清冷出塵,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我無法看透他的內心,無法猜透他的心情。

默默地看著麵前的人,看他手握成拳抵著案幾指節青白,看他竭力控製顫抖的身體,看他滿臉痛悔之色,看他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

我頹然地倒回床上,自嘲苦笑,是了,他自始自終都沒有想過與我在一起,即使知道我們沒有血緣,我的愛一直都讓他屈辱難堪,這份感情他一直都不願麵對,永遠都不願接受。

默默扯過被子,朝裏躺好,心涼如水,已經感受不到半點溫暖和安全感,忍不住蜷縮成一團,尋求些許安全感。

我們就這樣默默地處在這安靜的房間內,誰也沒有說話,仿佛說任何話都是多餘。

不知過了多久,打在床上的花瓶影子漸漸拉長,灑在床帳上的光暈漸漸縮小,四周的鳥語喧囂漸漸散去。我緩緩轉過身子,滿屋星星點點的陽光早已散去,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我撐著軟綿綿的身體,將眸光投向案幾處。

卻見他負著手臨窗而立,淡淡的身影模糊不清,仿佛一副寫意畫看不清輪廓,輕輕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趿上繡鞋,才一起身便是一陣天眩地轉,慌亂中,扶住手落處的床欄,腿卻無意中蹭到床邊的小案幾,案頭的花瓶搖搖欲墜。

轉眼間,一隻好看的手扶住了它,我垂下眼眸,靜靜站立,頭頂上便響起一個略覺沙啞的聲音:“餓不餓?”

我搖了搖頭,緩緩坐回床沿,顧自低頭盯著繡鞋,瞥見他寬大的袖子抬起,停滯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放下。

輕輕越過他,走到衣櫃前,揀了一件披風披在肩上,係好。從現在起,我要適應沒有他嗬護的生活,否則我怕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不舍得離開他。

“二叔,我出去走走。”我有禮道了一聲,便要往外走。

剛一側身,林正儀便抬起手臂拉住了我,我偏轉過身子,輕輕地抬起眼眸,望著他從容微笑道:“二叔不必擔心,姝兒沒事。”

林正儀深沉的目光盯著我,緩緩鬆開了手,我淡淡笑著,說了一句“我走了”便輕啟步子轉身徑直向外走去。

天色暗了,月亮也漸漸爬上了天空。我捂著心口,軟綿綿地踩著腳下的石子路,漫無目的地晃著,手按之處被濃鬱的孤寂侵蝕,哪裏沒有疼痛,隻是空了一處,空落得出奇。

知道自己從來都極度缺乏安全感,從小孤寂的生活,前世的背叛,獨處在這無依無靠的世界,自己就如同無根的浮萍,飄飄蕩蕩,林正儀的愛和嗬護,就如絕望困境中的一根浮木,一旦抓住就再也放不了,哪天如若可以放棄,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心死,要麼身死。

苦笑著仰望星空,真想大喊一聲,吐盡內心的苦。

剛仰起頭,便望見一個黑影從牆頭飄過,瞬間不見。我揉揉眼睛,牆頭樹影婆娑,樹枝搖曳,顯然不是有風吹過,就是有人竄過。

我左右望望,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心下奇怪,不經意低下頭,心倏地收緊,地麵上投了一個長長地影子,明顯站著一個人。

心內緊張,假裝未發現,輕輕邁步往前走,心裏暗自祈求林正儀的出現。可是越往前越偏僻,燈光漸漸遠了,地上的影子卻越來越靠近我,我緊了緊手,索性豁出去了,我張嘴就想大喊,一個字還未吐出,就覺頸上一個重力襲來,陣痛過後,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