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卻什麼也記不清。我緩緩掀開眼皮,映入瞳孔的是玫紅色的羅帳,我不記得自己怎麼來了這裏,我撫了撫額頭,懶懶地翻了一個身,卻發現身邊躺了一個人。
懶懶的倦意立馬被驚得煙消雲散。
啊------強大的分貝。
我驚呼一聲,嚇得幾個翻滾蜷縮在床角落裏,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人。那人懶懶地掀開眼皮,瞥了我一眼,漫不經心道:“一大早吵什麼?”
熟悉的聲音,是他?
此時他已經摘了麵具,臉部輪廓完美的線條透著剛毅和邪氣,明明冷厲的眼眸卻隱隱帶著幾分玩世不恭,幾乎與先前的他判若兩人,果然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顯出原形了吧。
我狠狠地瞪著他,羞惱道:“你怎麼睡在這兒?”
他抬起雙手搭在腦後,淡淡道:“是我定的房間,我為何不能睡這兒?”
丫丫個----(文明,文明---)
你你你,行啊,給我裝,你可別說你們古代人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六字真言。
“我們江湖中人可不興這些無聊禮數。”似乎感知到我強大的怨氣,他瞥了我一眼,慢悠悠地道。
我壓抑著內心的波濤洶湧,彎眉淺笑道:“那小女子就不打擾鬼麵哥哥休息了。”說著便繞道離他遠遠地跳下床,穿上繡鞋。一抬頭便嚇了一跳。
這房間根本不像一般的客棧,明明是一間香閨,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脂粉氣。珠簾搖曳,紅木雕刻的座椅梳妝台,滿是香豔的圖案。屏風上竟繡著一幅美人出浴圖。
我不敢置信地回頭瞟了那懶洋洋沒事人樣兒躺著的人一眼,皺了皺眉頭,就朝著門口徑直疾步走去,剛打開門就看見一番我從未真實看到過的空前絕景。
眼前四方圍繞的走廊欄杆上,倚著打扮地花枝招展,風情萬種的各色女郎,搖著團扇溫柔媚笑著,引來了一群群男子前赴後繼,調笑嬉鬧,左擁右抱。
底下的大堂處更是鶯鶯燕燕,蜂蝶亂舞,喧囂熱鬧,人仰馬翻---(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就算再傻再無知,也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砰得關上門,匆匆往回走,見他已經坐在了美人出浴圖側的紅木椅上,真是天人絕配啊。
“從今天起,你就呆在這兒。”他抬起眸子望著我淡淡道。
呆在這兒,呆在青樓?
我踉蹌地倒退幾步,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顫抖著嘴唇問道:“你讓我呆在青樓?”
“隻是讓你在外麵過過場而已,”他望著我,語氣微緩道,“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這樣對我就不是屈辱了嗎,整日對著哪些惡心的臭男人,我想想都厭惡。
“為什麼?”我蒼白著臉,緊盯著他問道。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對我,我與他根本無甚瓜葛。
他望了我一眼,緩緩起身,負著手,走到我身側,半晌沉聲道:“我說過,我做事不喜歡別人過問原因,否則—”
“過這種生活,我情願死-----”我憤怒地瞪著他冷冷道。
他冷厲的鳳目微眯,大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盯著我冷冷道:“別再考驗我的耐性,我還從未說過這麼多話,對你,我已經仁至義盡。”
也許死了更好,一切都可以結束,所有煩惱都不必再去麵對。我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在我漸漸感覺胸口憋悶時,掐住我脖子的手漸漸地鬆開。一隻手撫在我隱隱作疼的脖子上,輕輕摩挲著,我全身一震,驀地睜開眼睛,見我睜眼,他的手頓在我的脖子上。
他琥珀般的眸子深深地盯著我,竟有一股莫名的吸附力,就在我覺得飄渺無力的時候,他忽然移開眼眸,抽回手。
“你給我乖乖待在這兒,哪兒也不許去!”他麵無表情地甩下一句話便拂袖離去。
我自嘲地苦笑,我還真是可笑極了,之前在潛意識裏竟然會自大地認為他不會傷害我,真不知自己這樣可笑的念頭究竟是從何而來,自己有什麼自信認為這殺人不眨眼的冷麵殺手,會顧及我的感受,會不忍心傷害我,我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現在好了,以後隻能老老實實待在這青樓內,我的穿越史還真是精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