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哥哥?她鄔雲雲早就沒哥哥了!當初與那大娘合夥想將她賣去牡丹橋那兒,結果被她識穿了自己跑了回來,害那對狠毒母子沒了一筆銀子,大娘這才將她和姨娘趕出來的。往事種種浮上心頭,她怎麼能壓得住一腔恨意和憤怒?
不錯,這挨了耳光子的男人其實不是別人,正是鄔雲雲那同父異母的哥哥鄔大官,承了父親的鋪子,人模人樣當起了鄔大老板,自認為在這關縣還是有些臉麵的,這會兒忽然被自己妹妹賞了一個徹響徹響的耳光,頓時火冒三丈了起來!
他將袖一抹,麵紅耳赤地衝鄔雲雲嚷道:“好你個鄔雲雲!不單個兒長了,脾氣也長了是吧?這是去了什麼人家養了這衝脾氣,還敢動手打老子了?你再衝,老子也是你哥,打了你隻當動了家法了!”說罷他掄起他那大胳膊便朝鄔雲雲扇去!
雲雲作勢往後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喝:“幹什麼的?”
鄔大官手僵在了半空中,抬眼往雲雲背後看去,隻見一個斯文小書生擠出了圍觀人群,單手反背,另手執扇,昂首闊步地走近前來正色道:“你這粗野莽夫!你敢輪拳揍她試試,本少爺定會告你個傾家蕩產孤獨終老,你信不信?”
鄔大官納悶道:“你這小少爺不在家研磨寫字,跑這兒來撐什麼能耐呢?小少爺,這是我自家家事兒,你還是一邊逛街去吧!”
“她是你一家人,可她賣身契在你這兒嗎?她,早就是本少爺家的人了!”小書生拿扇頭輕輕碰了碰心口,說得義正言辭道,“既已賣身於本少爺家,那便生是本少爺的人,死是本少爺的鬼,與你個哥哥有什麼相幹?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本少爺立馬買下兩張紙一支筆把你告到府衙去!”
聽了這話,鄔大官有些明白了,揚起的胳膊也隻好緩緩地收了回來。瞧這小少爺的打扮,倒像是進過功名的。當著街麵上這麼多人得罪一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實在沒那個必要,所以他沉著臉將袖一甩,扭身回鋪子裏去了。
無熱鬧可看,眾人自然各自散去了。那小少爺伴著雲雲走出了一段路後,忽地埋頭咯咯一笑,問道:“雲姐姐,我剛才那氣勢還不錯吧?挺胸抬頭,往前那麼一邁,嘿嘿,就把你那混賬哥哥嚇得屁滾尿流了!雲姐姐,我很厲害吧?”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虛非庵裏待著嗎?”雲雲問道。
“是虛非庵主說的,說姐姐你現是十八一枝花了,走在街麵上多少豺狼虎豹盯著你流唾沫子啊,我當然要出來保護你咯!姐姐你不是說了嗎?我現在是藺家唯一的男人,我自然有責任要保護你咯!”這小少爺,也就是藺庭笙,說得搖頭晃腦的,好像剛剛幹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兒似的。
雲雲笑了笑,點頭道:“是了!是了!大小一個男人了,總算是活得有點男人氣兒了,可喜可賀啊,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