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的擔心還真的變成了現實。她派去跟蹤韓在姝的人說前日韓在姝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過一段時間,去了哪兒他們就不知道了。本來她心裏還抱有一絲希望的,但看到韓在姝將茜色紗巾放在窗口時,她那一點點希望都化為泡影了。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常用的傳信方式,韓在姝很明顯是在向什麼人傳信。那一刻,她真的很失望。
找了好一會兒後仍沒見蹤影,雲雲隨便找了一家小攤坐了下來,要了一碗茶,一邊喝一邊斟酌起了韓在姝的去向。
忽然,有人坐到了她的對麵,她抬頭一看,不由地愣住了,玉孤?
她正想拔出靴子裏的匕首時,玉孤語氣沉冷地說道:“別動!你想讓韓在姝死嗎?”
她緩緩放下手,目光銳利地盯著玉孤道:“在姝在你那兒?果然,是你讓在姝幫你引我出來的吧?”
玉孤撇嘴冷笑道:“是我讓她引你出來的,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有所防範。”
雲雲冷冷道:“你把別人都想得太笨了,也高估了在姝作為細作的能力。說吧,你想怎麼樣?”
玉孤眼神緩緩凶狠了起來:“我想怎麼樣?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想怎麼樣啊!想要韓在姝平安無事地回去,很簡單,把我的人送回來就行了。”
“你的人?”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趙策淩抓了我的女人,逼我現身。”
雲雲嗬嗬笑了兩聲:“原來如此……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因為策霄他大哥做事向來獨來獨往,也用不著跟我稟報。你想用在姝來交換你的女人?我看這事兒有點難。”
“是嗎?”玉孤眼中陰光漸起,“如果你我真的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那你將永遠見不到韓在姝了!”
雲雲輕蔑一笑道:“你以為拿著韓在姝就能威脅我嗎?她想害我,她不顧姐妹之情幫你引我出來,想讓我落入你的魔爪,你認為我還會原諒她嗎?我對她簡直失望透頂了!再說了,讓我拿你女人來交換,我未必辦得到,趙策淩未必肯把人交給我。”
“如果一個韓在姝不夠,再添一個玉言從怎麼樣?”玉孤陰冷道。
“誰?玉言從?那是什麼人?”
“他是你的親舅舅,與你母親是同母所生。”
“他在你們手裏?”雲雲眸光沉了下去。
“想見他嗎?他或許是玉家最後一個嫡派男丁了。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嗎?”玉孤威脅道。
“你們抓他幹什麼?就為了威脅我?”
“你不必知道!你就告訴我,到底想不想要他活吧!”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的?我沒見過玉言從,你隨便找個年紀大的來哄哄我,我也分不清楚啊!”
“那你可以去問問溫府那位萬姨娘。她從前是你們玉府的下人,她已經見過你舅舅了,我想她的話你應該會信吧?”
“萬姨娘?她是玉府的下人……”
“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耐心不多,盡快給我答複!”玉孤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雲雲呆愣了片刻後,立刻起身往溫府去了。趕到溫府,她徑直跑向了萬氏的院子,推開萬氏房門時,萬氏驚了一跳,連忙用紙將正在書寫的東西遮蓋住了,且問道:“雲雲,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姨娘您怎麼了?”雲雲發現萬氏雙眼紅腫,像是哭過。
“沒……沒什麼……”萬氏抬手揉了揉眼眶道,“我隻是忽然想起了老爺,心裏有些難過而已。”
“那您在寫什麼?”雲雲走近書桌,垂眉打量了一眼被萬氏摁在手下的信紙。
“給濯熙寫封信罷了。”萬氏輕描淡寫道。
雲雲抬眸看著萬氏,疑心道:“姨娘,您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您對別人不好講,難道對我也不好講嗎?”
萬氏躲開雲雲的目光,手扔摁著那信紙道:“真的沒什麼,隻是忽然想起了老爺,心裏難過罷了。我好歹跟了老爺一場,竟不能為老爺送喪,實在是愧疚得慌,所以……”
話未完,雲雲忽然扯過她摁著的那幾頁信紙,抽出其中已經寫過的那張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這哪裏是寫給溫濯熙的,分明是寫過庭善的,而且言語之間頗有些悲傷,還有一些叮囑庭善好好照顧自己像是遺言的話。她愕然地抬頭問道:“姨娘,您怎麼寫這些東西?您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萬氏扭過臉去,默默地擦著眼淚,沒有答話。雲雲放下信紙,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頭道:“您先別難過,還有我呢!再不濟,還有庭笙庭善呢!您遇著什麼事兒了隻管跟我說,我會幫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