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卻遇打頭風。本以為鑽進這食堂裏,可保暫時無虞,沒想到裹了肚子,右膝上的傷口還未好,竟然又發現剛才淋的那場雨有腐蝕性,幾欲把他燒著!
李斌苦不堪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沒了主心骨,外麵的大雨未停,如果要硬闖出去的話,估計很快就會被融成一灘水,所以現在,他是騎虎難下,有路無門。
身上噬骨一般的疼痛,右膝腫脹如瓜,前狼後虎,當真要把李斌逼上絕路。
才見希望,又華麗麗的跌落,人生最大的悲喜劇,莫過於此。
倒在地上的李斌,眼皮漸漸無力,雖然已經吃了饅頭喝了水,但他的力氣好像並沒有長進手腳裏,而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海裏,根本看不到去向。
他隻感覺自己的身子越發的熱了,腦子裏也如一灘漿糊一般,搖來晃去,根本就保持不了三秒鍾的清醒。
前一刻還算生龍活虎,下一秒便萎如病貓了,看來那場雨,對他的打擊還是非常大的。
跌在灶台前,李斌很快便意識模糊了過去,不過腦子雖然不太好使,但耳朵的功能還在,他隱約聽見周圍有些許的動靜。
那動靜很小,像是偷油的老鼠一般躡手躡腳。
登時之間,李斌原本就迷糊不已的腦子裏,又亂成一團,“是什麼,難不成是外麵那些喪屍闖了進來……”
感知周圍確實有微弱的聲音,李斌強努著一股子吃/奶屙屎的勁來,總算是睜開了半拉眼皮,他沒有見到什麼老鼠蟑螂之類,也沒有瞅見什麼麵目可憎的喪屍,而隱約之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張人臉,而且還是一張女人的臉。
幾秒鍾之後,他的眼睛又耷拉了下去,已經完全不打算掙紮了,生死由天吧。而他最後有意識的一句潛台詞是,“他媽的,我一定是眼睛花了,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呢,一定是想高曉慧想瘋了,胖子說的對,女人是禍水,婊/子尤甚!”
隨即之後,他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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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大學共有一萬多的師生,為了保障吃飯,學校裏共建築了三座食堂,各有分布,但都是三層的獨立建築,均分就食人員。
所以說這食堂的建築麵積也不算小,否則根本就容納不了三四千人。來食堂就食的人多,自然而然,後堂的加工場所也不小,裏麵擺著兩個一人多高的蒸米飯的大蒸箱子,二三十個灶台上放著二三十口鍋,還有洗菜的水池,剁肉剔骨的案板,角落裏還堆著七八個袋子,裏麵裝的都是土豆、青椒等尋常蔬菜。想來那青椒在買的時候也不太新鮮,堆了三天之後,都無一例外的爛成了一坨,而土豆還算不錯,不過那玩意估計就算是擱上半年,多說也就縮成皺皺巴巴的脫水樣子,倒不至於腐爛。
李斌翻到那幾個袋子的時候,倒是有心把那幾袋子土豆也給弄走,但是那玩意太沉,實在是有心無力。
後堂地方雖然不小,但是安置一些廚房用具之後,再擺上一些瓶瓶罐罐,也剩不下多少空間,所以李斌的一番搜刮,用時很快,因為這裏除了能有點食物之外,恐怕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不過事無絕對,李斌有一個地方並沒有搜刮到。
在後堂左牆角處,嵌著一道小門,看位置和構造,裏麵的空間絕不會大,撐死了一米見方,應該是個小儲藏室,放些拖布水桶之類。
當時李斌走到那道小門前,使勁的拽了一下,發現門是從裏麵鎖上的,也就是說,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想要弄開這道門,應該得費些力氣。
李斌不是沒撬過鎖,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情他沒少幹,但是此番費個大勁,多說也就從裏麵弄出兩個拖布把子,難不成還能當金箍棒來用?
所以李斌並沒有去計較那道小門,而事有疏忽,就在他身上的菜刀、包袱和可樂瓶子相繼落地之後,那道小門突然聳動了一聲。
直到他倒地,腦子裏除了反射神經還能用之外,其餘都陷入罷工狀態之時,李斌才注意到,周圍有聲音。而等到他強睜眼皮,意欲一窺究竟之際,他倒是把自己給否定了,他以為在這裏,除了鼠蟻和喪屍之外,決計不可能有其他,更別說一個白花花的大姑娘了!
事無絕對,而這次,李斌是真的想錯了,確切的說,是他看對了,在他眼前,確實站著一個女人!
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女人,顫巍巍的立在李斌麵前,臉色很是惶恐,如果不是李斌跌倒在地,全無行動能力,她是不會輕易走過來的。
倒地的李斌,狀如死狗,如果不是胸前位置還在起伏,這個女人一定會以為他已經徹底死掉了。
女人的手裏端著一個拖布把子,顯得很有戒心,而當她看到對方身上流出的是猩紅色的血跡之時,她才略微喘了一口粗氣,“看來他不是喪屍,而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