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作此大籌備畢,不久即遣軍出發,往敵韃靼。沿途無事足述。行至大汗軍頓止處三日程之地結營,俾其軍隊休息,時大汗軍在匝兒丹丹國內永昌城中也。大汗軍將與緬國國王之戰
韃靼軍統將名納速剌丁(Nacireddin),聞知此國王確以其眾至,而己所將眾僅一萬二千騎,初頗遲疑。已而自信雄武,善將兵,而習於戰陣,遂激勵其眾,使用種種方法以自防。蓋其所部為善戰之武士也。於是韃靼軍一萬二千騎,乘良騎,相率進至永昌平原而迎敵,在其地列陣以待。其為此者,因其用善策而有良將,恃此平原附近有一極大森林,樹木遍布也。
茲暫置韃靼不言,請言其敵。
緬國王休息其軍畢,自其地率軍出發,至於永昌平原,距韃靼備戰之處有一英裏,整頓象樓,列戰士於樓中,複列步騎備戰。布置既畢,開始進軍擊敵。韃靼見之,偽作毫不驚異之狀,仍整列前進,及兩軍既接,甫欲交鋒之時,韃靼軍馬見敵軍戰象,大驚駭,遂退走,緬國王乘勢率眾進逐。
重言此戰
韃靼見之大恚怒,不知所為,蓋其明見其在戰前若不將馬勒回,將必全軍敗沒也。然其將知戰略,一如早已預知者然,立命各人下騎,係馬於附近森林樹上,已而引弓發矢射象,韃靼善射,無人能及,前進之象,未久死傷過半。敵軍士卒射不如韃靼之精,亦傷亡甚眾。
時矢如雨下,象負傷者奔逃,踐踏聲大,儼若世界土地全陷,諸象逃散入林中,樓甲等一切戰具盡毀。
韃靼見象逃不敢再戰,遂重登騎,進擊其敵,持刀與骨朵與敵戰。緬王軍雖眾,然非善戰之士,亦未習於戰,否則韃靼軍少,絕不能以少勝眾也。
由是見刀與骨朵互下者有之,騎士戰馬被屠殺者有之,頭足臂手斫斷者有之,死傷臥地而永不能再起者無算。兩軍呼喊之聲甚巨,若有雷聲而莫能聞。雙方戰鬥奇烈,終由韃靼獲勝。
此戰始於不利於緬王軍隊之時,迄於正午,緬王軍不能複敵,遂潰而逃。韃靼見敵敗走,乘勝追逐,殺戮無算,見之誠可憫也。追擊久之,始止。已而還至林中,捕取逃象,謀捕象,伐象藏伏處之大樹。雖如此,若無緬軍俘虜之助,仍不能得。蓋象性較他獸為靈,俘虜識其性,教以捕之之法,得二百餘頭。自此戰後,大汗始有多象。此國王敗於韃靼之策略,經過如此。下一大坡
離前述之州後,不久至一大坡,亙兩日有半,行人始終循此坡下行。在此距離全途之中,無事足述。僅見有一重要處所,昔為一大市集,附近之人皆於定日赴市。每星期開市三次,以其金易銀。蓋彼等有金甚饒,每精金一兩易純銀五兩,銀價既高,所以各地商人攜銀來此易金,而獲大利。至若攜金來市之土人,無人知其居處。蓋土人畏懼惡人,皆居僻地,不在通道之上;居宅在荒野處所,與人隔絕,使外人不能為患。土人不欲世人知其居處,從不許人隨行。
行此二日有半,下坡訖,抵於一州,位置南方,與印度鄰近,其名曰阿緬(Amien)。複自是騎行十五日。所經之地,路鮮行人,皆行叢薄中,其間有象、犀及其他野獸甚眾,既無人煙,亦無居宅。所以吾人不複言此野地,緣其間無足述者。茲請述一故事。
上緬國之都城城有二塔一金塔一銀塔
行人經行上述之荒地中,人煙斷絕,必須攜帶食糧。騎行十五日畢,至此緬州,主要城市亦名阿緬(Amien)。城極大而名貴,是為國之都城,居民是偶像教徒,自有語言,臣屬大汗。城中有一物,極富貴,請為君等述之。
昔日此城有一富強國王,彌留時,命在其墓上建二塔,[甲]一金塔,一銀塔,以石為之。其一上傅以金,有一指厚,全塔儼若金製;其一塔建築與金塔同,上傅以銀,全塔儼若銀製。每塔高十步,其大與其高度相稱,上部皆圓形,周圍懸鈴,金塔懸金鈴,銀塔懸銀鈴,風起做聲。[乙]國王為其生前光榮及死後英靈,特建此二塔,誠為世界最美觀之物,太陽照之,光明燦爛,遠處可見。
大汗征服其地之法如此:先是朝中有幻人術者甚眾,大汗一日與之言,欲彼等前往征服緬州,將輔以良助及善將之人。語畢,命彼等作一切適於一軍之籌備,遣將一人及士卒一隊輔之。彼等遂行,至於緬州,全取其地,及見城中有此金、銀二塔,甚為驚奇,請命於大汗,如何處置。大汗知其王建此為死後安靈之所,命彼等切勿毀壞,保存如故,由是世界之韃靼無敢手觸死者之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