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現代看多了宮鬥戲,文瀟瀟非常討厭皇宮,總覺得這富麗堂皇的背後,充滿了醃臢和肮髒。
當她聽到西門平說的事情時,更是無比慶幸自己和皇宮扯不上什麼關係。
對於西門澤,更是給予了深深的同情和憐惜。
老鼠王趕車朝著明雁山的方向馳去。看著昏睡中的西門澤,文瀟瀟心裏很難過。
她伸手輕輕的將他臉上的亂發攏到腦後,又拿出一塊手娟,為他擦擦額頭因疼痛而起的冷汗。最後歎息一聲,將目光看向他的手腕。
西門澤的兩個手腕處,都有一道很深的疤,結痂得並不好,都有些潰爛。
小心的從包裏拿出一包消炎藥,這是眼鏡山當初放在箱子裏防備萬一用的,效果很好。讓邊上一直照看西門澤的人幫忙拿著西門澤的手,她將傷口消了毒,小心的將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後在傷口處包上一塊幹淨的布。
應該很痛,昏睡中的西門澤打著顫,緊咬嘴唇,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處理好一個,再處理另一個,從手到腳,西門澤不斷顫抖著,甚至疼痛出聲。
文瀟瀟一直硬著心腸給他上著藥,下手處盡量輕柔迅速,希望他疼痛的時間更短一些。
在處理了腳上的傷口後,西門澤醒了。一睜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文瀟瀟充滿憂心的麵孔,西門澤安慰的衝她笑笑。
他的雙手都使不上力氣,他使勁抬起手,想靠近文瀟瀟臉上的麵具。
文瀟瀟不忍讓他再費勁,自己把兩手伸到腦後,解開麵具上麵的結,拿下麵具,露出那個傷疤。
西門澤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他的眼神充滿了疼痛和憐惜,“怎麼會這樣?”聲音無比溫柔的問了一句,讓文瀟瀟覺得他不是在問她這個可怕的傷疤,而是在和她輕柔的絮語。
“沒什麼?都過去了。”文瀟瀟朝他安撫的笑了笑,又把麵具戴上,她可不想出去嚇人。
“你用過香魂草了?”西門澤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這香魂草形成的疤痕不能去除?”
“我才懶得管呢,去除不了正好,晚上可以出去嚇人。”文瀟瀟嘴上開著玩笑,語氣也顯得很輕鬆,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既然無法改變現狀,老是糾結在上麵有什麼用。
“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西門澤無比堅定的說著,如果自己連瀟瀟頭上的疤都去除不了,枉為神醫之後。
“先不要說我,你是大夫,你實話告訴我,你的手腳怎麼回事?需要什麼才能治好,我們想辦法去找。”文瀟瀟拿過一個水囊,喂他喝了幾口水,才問道。
聽她的話,西門澤的目光黯淡了下來,自己的傷自己清楚,除非自己的師傅出手,否則自己斷裂的手腳筋根本好不了。可是就算師傅出手了,也隻能將自己斷裂的筋絡接起來,自己身內的練武之氣,卻再也接不起來了。永遠隻能象沒有武功的平常人一樣了。
看他不說話,文瀟瀟沒有繼續追問,有時候,沉默也是對他的一種心疼,他承受的太多,從此後自己會和他分擔。
不敢再乘著這麼顯眼的馬車招搖,在一個繁華的鎮上,文瀟瀟他們換了一輛樸素平常的馬車,繼續向明雁山方向趕去。
西門澤曾口述藥方,讓手下去取止痛藥,藥取來後,文瀟瀟派人熬了,喂他喝了幾次。看來效果不錯,西門澤在後來坐車時,眉毛皺的沒有那麼緊了,連一直咬在唇上的牙齒也鬆開了。
看到他這樣,文瀟瀟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在自己的腦中搜索過,討厭的眼鏡山,給自己輸入的都是西醫的醫治方法,根本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西門澤的情況,還得依靠西門澤自己。
文瀟瀟看著陷入沉睡的西門澤,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從他皺緊的眉頭,落寞的眼神裏看出了他的重重心事,他對未來的擔心,對自己手腳能否恢複的苦惱,還有對父親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介意。這些讓他愁腸百結,幾乎夜不能寐,隻能借助藥物,才能勉強一睡。
文瀟瀟一直在找機會安慰他,可是他自己在身邊封鎖了一堵牆,文瀟瀟幾次想衝開封鎖,都被西門澤擋了回來。
文瀟瀟現在體會到了有力無處使是什麼感覺了,她很苦惱,她不願意西門澤這麼冷冷淡淡,總是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現在真是懷念在明雁山當他丫環的日子。
那時的他充滿了活力,老是能想出辦法整治自己,現在的他就像是一潭死水,任自己如何攪動,都範不起一絲微瀾。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文瀟瀟將目光從遠方收回,在自己一個現代人的字典裏,沒有知難而退這四個字。
西門澤不是有心結嗎,自己一個個給他解開就是了,沒什麼能難住自己。
目前能做到的就是告訴他的身世,因為西門闖要殺他,他已經難過了很多天了,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
也是,誰能在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要殺自己後還能這麼平靜?不難過才怪?
這天晚上,在一個荒郊野外宿營的時候,文瀟瀟囑咐了王毅他們幾句,將西門澤安排好,然後他們遠遠的坐了,生了一堆篝火準備烤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