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23年,盛唐某地知府得子,子降人世時,日月潛伏,天地昏暗。待光明再現,那剛生嬰兒已有二十之貌。
男子雙眸左黑又白,全無雜色。一身黑衣如若薄霧,似有若無。隻站原地,卻讓人感到縹緲之氣。
在他左手之中,抱有一本,名曰《命譜》,右手執筆,其上之色鮮紅如血。
“我本冥子,因欲感世間疾苦借胎入世。為謝爾等孕胎之恩,賜爾後世百歲之命。”男子全然不顧知府一家的震顫,左眸突現黑芒,左手《命譜》無風自動,片刻後停於一頁。
男子執筆在其頁寫上一“百”字後飄然離去,從此了無音訊。而知府一家,自此以後,非自殺者,盡皆壽命過百,成為一方奇談。當世皇帝唐玄宗聞有此事,親臨提筆寫下“壽福”金匾。
公元2016年,一女子滿目悲愴的走在大街上,行至一個巷口時,她的腳步仿若受到牽引般走了進去。
“禦冥。”女子抬頭時,已是到了小巷的盡頭,入眼,是一間本應不該有的店麵。
一抹遲疑在女子眼中劃過,隱隱中,帶著些畏懼。
“一步換一命。遇店則入冥。若欲還命去,先說故事聽。”禦冥的店門無人自開,一道淡漠的聲音回蕩在女子耳邊。令她渾身一震。
“進來吧,和你說寫故事,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回他的命。”女子隻覺眼前一晃,一個眨眼間,禦冥的門前詭異的多出一個男子。
那男子身著一身黑衣,眼眸一黑一白,十分詭異。
女子愣神間,男子便朝著禦冥店中走了進去。明明就在眼前,可男子給女子的感覺,就如同一片空氣一般。
左右環顧了一下,女子咬了咬牙,終是緊隨男子身後走進禦冥之內。
許蓉看到身後的店門關閉,下意識的便朝著身後踏回一步。
禦冥的內部顯得格外陳舊。幾十平米的房間兩側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
大到一尊已是鏽跡斑斑的青銅戰鼎,小到如同一根牙簽大小的竹枝。若不是擺放的十分整齊,許蓉都會懷疑自己不是走進了一家店鋪,而是到了一個雜貨攤。
“坐吧。”禦冥的老板坐在一張紫色檀木椅上,低著頭,手裏把玩著一串淡紅色的佛珠。淡然的語氣,讓許蓉剛剛還緊繃的神經不經意間便鬆弛了下來。
“你是誰?這是哪?”許蓉搓了搓手掌,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的掌心已經滲出了一層汗珠。此刻一鬆開,身上平添幾分涼意。
禦冥的老板磨搓佛珠的手指掐在一顆珠子上,緩緩抬起頭,望著身前的許蓉,他的嘴角浮現一抹莫名的笑意。
“哦?我嗎?你可以叫我冥子,也可以叫我禦冥人。至於這兒,是可以讓你再見到他的地方。”冥子輕輕一笑,突然歎了口氣道:“你的這一生理所當然是不認識我的。可是,我們已經見過麵了。而且不止一次。”
許蓉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瞪著冥子。許蓉本以為冥子是在和她說笑,可看著他的麵色,雖帶有幾分邪魅,卻並無打趣她的意思。
三天前,許蓉的男友莫名出了車禍死亡。而警方調查了禍發時的監控,卻沒有找到任何一輛可疑的車輛。
許蓉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輕地皺著兩彎細眉,拚命翻遍她腦海中所有的記憶,也沒能回想起何時見過身前的男人。
而且,這一生?男人的話語讓許蓉陷入更深的困惑之中。
“他?你在說誰?”許蓉麵色有些不自然。
“亡故的人。”冥子嘴角勾起一抹彎弧,似笑非笑的看著許蓉。那被他攥在手中的紫檀佛珠,不經意間閃爍出一道淡淡的紅光。不過卻是轉眼即逝。快到許蓉都未察覺。
許蓉腦袋轟的一聲炸響,張著嘴,臉上呈現出震驚以及驚恐。
這一刻,許蓉基本已經確定,冥子所說的他就是她已經死去的男友。
可死去的人還可能再見的到嗎?
此刻的冥子在許蓉的眼中仿若成了一個怪物。沒來的及多想,許蓉踉蹌轉身,便欲開門離開禦冥。
可在用力拽了兩下禦冥的門後,許蓉才無望的發現,禦冥的店門就像被死死鍥合在一起,根本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