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絕地反擊(二)(1 / 3)

第二天,夏欣榮與夏永恒也匆匆趕到了警察局,驗屍結果已經出來,確認是自殺身亡。

夏永恒顫抖著一雙手掀開白布,看見那具殘破不堪的女體時他的瞳孔重重的一縮,眼前發黑,幾乎就要摔倒。

夏欣榮趕緊扶住他,將白布蓋上,以免再刺激到他,“DAD……”

夏永恒的眼淚一顆顆往下掉,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曾經住進他心裏來的女人會以這種方式慘烈的死去。

怪不得那天她對他說讓他好好照顧小秋,原來她是做了死的打算。

可是她為什麼要死?是是愛夏震恒愛的死去活來的嗎?不是為了自己的丈夫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傷害的嗎?這樣的女人怎麼會選擇死去?

他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冷冰冰血肉模糊的女人是那個昔日裏嬌俏的跟在他身後喊著阿恒的孟心想!

“夏震恒沒來嗎?夏家其他的人呢?”夏永恒擦擦眼淚,問一邊的警員。

“不太清楚,一直沒有聯絡上夏家的其他人!”

夏永恒掏出手機撥打過去,卻是關機了。

他又打去夏氏總裁辦秘書的電話,問:“夏震恒呢?”

秘書也是剛剛知道了夏氏夫人孟心想身死的消息,所以夏永恒這個電話一打來她就直接開口解釋:“夏董去香港散心了,還沒回來,我已經給他留了言,相信他很快就會趕回來了!”

夏永恒的一雙眼睛射出滔天的怒火,竟然去散心了?夏震恒,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嗎?

夏欣榮一看自己父親氣的渾身發抖的樣子就知道他給誰打了電話,他雙眼一眯,決絕道:“DAD,看來,夏氏董事的這個位置你是一定要做上去了!”

夏永恒沉下氣,冷冷一笑,“夏震恒,我如果不把你整下去,老子不姓夏!”

“對了,小秋怎樣了?”夏永恒問。

“傷心過度,暈過去了,霍老七把她送去醫院了!”

“可憐的孩子,就算為了小秋那孩子,兒子,我們也要把夏氏得到手!”

夏欣榮堅定道:“一定!”

金秋十月,路美容為夏震恒生下一子,他們剛下飛機就被一群記者團團圍住。

當然,問題圍繞著剛剛死去不久的孟心想。

“對於你逼死自己結發妻子,跑去香港和小三生孩子這種說法你接受嗎?”

“你在現今社會堂而皇之的一妻一妾的做法,你覺的可恥嗎?”

“你逼死了孟心想,你有想過會得罪霍家嗎?她可是霍太太的母親!”

“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回到L市的?”

夏震恒陰沉著一張臉,什麼話也不說,他在前麵大步走著,後麵跟著抱著孩子一臉甜蜜的路美容和小心翼翼的夏初雪,還有兩個黑衣男子作為保鏢在一旁保護。

記者們蜂擁一般的擠壓著往他們身邊去,兩個保鏢不停的在一邊阻攔著,奈何人太多,又都是記者,他們也不敢大打出手。

不一會,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一大群人來,舉著大大的橫幅,上麵寫著血紅的大字:“反小三!討伐負心漢!還我公道在人間!”“反小三聯盟,正妻俱樂部”

一群氣勢洶洶的中年婦女朝著他們的方向迅速衝過來,手裏的雞蛋,石頭,甚至殘羹剩飯,發黴發餿的水果一一齊齊向著夏震恒和路美容砸去!

“啊!”路美容驚慌的護住懷裏的孩子,四下張望了下,乍然看見突然出現的這麼多的一臉凶相的婦女,一時驚的張大了嘴巴。

就在這時,有人一個雞蛋仍過去,恰好砸在她一張妝容精致的臉上,頓時,蛋黃蛋清流了一臉,她嚇得啊啊大叫著,不時的嗬斥著身邊的保鏢,“你們是死的嗎?快去攔住她們!”

兩個保鏢黑了臉龐,他們也想去攔,可是奈何,那群瘋女人好像有人護著,人群後跟了十幾個身穿製服的人,隻要他們依靠近,就會被打回來。

他們也是混跡江湖十幾年的老油條了,當然知道今天的一切,從下飛機開始的記者采訪,就都是被人精心安排了的,想到這裏,他們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並不再多做阻攔。

路美容和夏初雪已經被砸的鼻青臉腫,萬分狼狽的在人群中躲來躲去,夏震恒也好不到哪去,頭發、臉上、身上全是菜葉和雞蛋,他寒著臉撥打了110報警,並且高聲呼喊著警告她們:“警察一會就來了,你們得罪夏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們這群瘋婦,是誰派你們過來的?你們的行為是在找死知道嗎?”路美容惡狠狠的衝著她們大吼。

這兩人囂張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她們,人群中甚至有人紅了眼掙紮著過來,不管不顧的撲上來對這路美容的臉龐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女人,搶了人家的老公,還大搖大擺的站在這裏猖狂,不要臉的婊子!”

“就是!真是一對狗男女,生生把自己的妻子逼死了,這樣的人為什麼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以為跑去香港生了孩子就了不起嗎?你照樣是小三,一輩子隻是小三,我詛咒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是小三,他媽的永遠也翻不了身!”

女人們已經罵紅了眼,紛紛將夏家一家三口圍在中間,手裏的東西不停的向他們身上砸去,口裏罵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嘖嘖…。小秋堂妹,你從哪裏找來這群女人,尼瑪,太瘋狂了,夠勁!”

不遠處的一輛騷包的紅色瑪莎拉蒂跑車內,夏欣榮興奮的問著身邊的綠衣女子,“你是怎麼勸說她們來的?”

秋涼看著不遠處狼狽不堪的男女,男人正張開雙臂,將她的女人孩子護在懷裏,秋涼眼中彌漫起嗜血的恨意,“她們和我母親有一樣的遭遇,都是遭到了丈夫的背叛的可憐女子,我隻是把我母親的事情給她們講了一遍,就這樣……”

“就這樣?那你給她們多少錢?”夏欣榮好奇。

“不要錢,你沒看到嗎?他們是反小三聯盟的,專做這種事!”

夏欣榮長出一口氣,拍著胸脯誇張的道:“女人好可怕啊!”

秋涼嘴邊泛起冷魅的笑魘,“這隻是開始,夏震恒、路美容,我一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我發誓!”

秋季的一場冷雨下下來,天氣驟然變冷,秋涼穿了件深藍色外套,一條牛仔褲,簡單休閑的裝扮,就要匆匆下樓。

外麵的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霍歌倚在車身上,手裏拿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一見秋涼出來,馬上迎了上去。

“秋…。”他喊著,慢慢走近她。

“我說過,不要再來找我!”秋涼腳步不停一直往前走。

霍歌跟在她的身後,“你去哪裏?我送你!”說著他將自己身上的墨綠色的毛呢大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天氣這麼冷,怎麼穿這麼少!”

秋涼猛的轉過身來,大衣掉在了地上,“霍七,是不是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你了?”

霍歌臉上一片哀色,沙啞道:“秋,要怎樣你才會重新愛上我?”

秋涼冷笑,眼裏全是悲涼,“不會再有那麼一天!”

夏家的司機已經等在外麵,秋涼向他招招手,司機打開車門,她上去以後,車子很快便疾馳出去。

霍歌上了自己的邁巴赫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孟心想被葬在了明陽山腳下,距離霍歌父親的墓地不遠。

“這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不遠處還有一處溫泉,我可是找過風水師給你看過這地方不錯,你就安心呆在這裏吧,悶的話還可以找霍歌的爸爸說說話!”

秋涼將一大束薔薇花放在她的墓碑前,接著緩緩的道:“離婚書上我一定會讓夏震恒簽字的,雖然你醒悟的太晚,我也並不想原諒你,但是總不能讓那倆人再逍遙了去,等大仇得報那天,我會再到你墓前,親自告訴你,放心,很快,不會讓你等太久!”

秋涼的聲音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就仿佛是在向她彙報什麼事情一樣,一件接著一件說,“說到底是你懦弱了,一見人家懷了孩子,你便心灰意冷的去尋死,你懦弱窩囊了一生,到死了還死的這麼狼狽,憑白讓人笑話了去!”

“你最後的那條短信為什麼沒有發出去呢?”

你說你愛我,你以為你死了就是對我好嗎?不,不是,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該用你的後半生來彌補我以前的母愛缺失,而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

霍歌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雖然一臉的平靜,眼淚卻一顆顆往下掉,他的心也跟著一陣陣疼痛難忍。這些天以來,她越發的消瘦了,下巴尖的快成了錐子,一雙大大的眼睛總是彌漫著淡淡的霧氣,他真的好想將她抱在懷裏好好愛撫一番,來撫平她內心所有的傷痛。

電話響了起來,霍歌一看,接起來,韓濤在電話裏道:“七少,魚兒已經上鉤了,一切順利!”

霍歌露出一抹冷笑,“好!”

“嗯…。那個,七少,夏公子在這裏,他要和你說話……”

夏欣榮奪過韓濤手中的電話,“霍老七,劉之國的事用不著你插手!”

“在我的場子裏我豈能袖手旁觀?”霍歌淡笑,眸間冷光一現,“夏欣榮,你確定你搞的定他?”

夏欣榮冷笑,“怎麼不能?”

“哼等你搞定他的時候黃花菜都凉了!夏欣榮,你要知道我的葡旺賭場可不是什麼人進去了都能完好無損的出來的,這一次我一定要讓秋把夏家的人踩在腳底下!”

“你以為你這樣做了秋就會感激你嗎?”

“我不需要她的感激,我隻希望她好好的!不要再受苦!”

“哼,我不會告訴秋,我不會告訴她你幫了她!”

“無所謂!”

霍歌掛了電話,天空中的雨絲越來越密集,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他看見秋涼仍然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他快走幾步到她身邊,再一次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手剛觸及她,才發現她的身上冰冷的可怕!

秋涼的身子顫了顫,背對著他道:“是不是我走到哪你都要跟到哪?”

“秋,下這麼大的雨,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他問的小心翼翼。

秋涼轉過身來看他,雨絲粘在睫毛上,亮晶晶的,她一眨眼睛,水珠落下來,像是離人的淚,她幽幽的問:“霍七,你想怎麼樣呢?”

霍歌的心髒狠狠一縮,他猛的將她摟進懷裏,死死的摟著,他顫抖著聲音哽咽道:“秋……你還要哥哥嗎?”

秋涼畢上眼睛,任他抱著,一動也不動,她說,“哥哥,如果你想要,我的這個殘破的身子隨你拿去,隻是,這顆心,早已千瘡百孔,恐怕送不出去了!”

霍歌定在原地,心髒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搐著,他痛苦的低吟著,“秋…。秋……”

秋涼抬起頭,雙手隔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哥哥,真的,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不管我們以前錯過了什麼,不管你有什麼苦衷,我們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你給了我足夠死心的理由,我的心再也不可能因為你而再起任何的波瀾!”

她推開他,將大衣拿下來,墊起腳重新給他披上,就像以前無數個日子,早上起來,她站在他麵前幫他整理衣服一樣,然後她笑了笑,轉過身去,一步步往前走去!

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淅淅瀝瀝裏的小雨裏,霍歌想,從此後,他的sudie的世界裏,再也沒有他。

*******

雨慢慢停了下來,秋涼下來車,深呼吸一口外麵清冽的新鮮空氣,感覺心胸間那股憋悶的疼痛稍微緩了緩。

明陽山的景色被秋雨洗刷以後,越發顯得秀麗,青山綠水,湖光山色,蜂飛蝶舞,百花爭豔,秋涼慢慢往前走著,一路欣賞沿路的風景。

“伯母,我很好,您不必每次都來這裏看我的!”一道低柔的女聲夾著陣陣清風飄了過來,秋涼直覺的那聲音萬分熟悉,她循著聲音望過去,前麵就是霍家的私人療養院,前段時間文怡流產的時候就是來這裏的,現在,可笑的是,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正嬌怯怯的對著麵前的貴婦說著“孩子很好,就要出生了!”

“你馬上就要生了我能不來嗎?怎麼樣?有反應了嗎?”貴婦似乎十分緊張她的肚子,一雙手不住的在她的肚皮上撫摸著,“這可是我們孫家的第一個孩子,命根一樣的,你可要當心啊!”

“嗯!”女孩乖巧的點點頭,“伯母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安安全全的生下來!”

秋涼的身子晃了晃,快步走到她們跟前,喚了聲:“二姑姑……。”

霍明夏見是她,眼神驚訝且慌亂,“秋秋涼?你怎麼在這?”

秋涼微笑著,反問,“我正奇怪著呢,二姑姑,您怎麼會在這裏?”她眼神犀利的往向一旁的戴文文,“是來看她的嗎?”

霍明夏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有意擋在了戴文文的身前,生怕秋涼會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事一樣,她定了定神,接著道:“我知道瞞不過你,不過,你先不要告訴阿司……”

“孫司空不知道?”秋涼一驚,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竟然不知道?

“是我瞞著他把文文接到這裏來的,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文怡身上,哪有心思管孩子的死活……”

“二姑姑!您這樣做似乎不妥當吧,您私自決定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你把文怡放在什麼位置了?他們還沒有離婚!”秋涼氣憤道。

“可這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啊,這是我們孫家的根啊,難道你忍心看著他被打掉?再說這孩子生下來我不用他們管,我來管,文文也不會去打擾他們,這總行了吧?”霍明夏說的痛心疾首,似乎那個戴文文才是她正宗的兒媳婦。

“二姑姑,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他們這個婚就離定了!而且永遠不會有重歸於好的一天!”秋涼原以為孫司空把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所以這幾天才來纏著文怡,他們的婚姻本就岌岌可危了,如若再添這個孩子,那麼就真的到了盡頭了。

“秋涼啊,你聽二姑姑的話先不要告訴阿司,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親自和他說!”霍明夏苦苦勸著,她心知兒子如果知道了這一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依著他那個狠辣勁這孩子是不可能生下來的,為今之計就是先瞞著他,讓戴文文把孩子生下來,以後,他見了孩子,還能殺了他不成?

“不!”秋涼斬釘截鐵的道:“我一定要告訴孫司空,讓他來做決定!”

“你!”霍明夏也氣紅一雙眼睛,“你這不是要殺死我的孫兒嗎?你忍心嗎?”

“我忍心!”秋涼看一眼戴文文的大肚皮,“文怡的孩子沒了,憑什麼她的可以活?”

“我明明親眼看著她進手術室的怎麼可能孩子還在?”孫司空雙眼發紅,臉罩寒霜。

“是在哪家醫院?”

“德新醫院!”

“嗬……”霍歌冷笑,“不長腦子的家夥,那家醫院,你也不想想誰在那裏?”

孫司空雙眼一眯,“你是說…。大姑?”

孫司空恍然大悟,大姑霍明春是這家醫院的股東兼主治醫師……。

“砰!”他一拳打在餐桌上,頓時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他們竟然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那個女人藏了起來!

“生氣有什麼用?好不是你自己惹的禍,現在後悔有什麼用?”霍歌淡淡道。

“老七,幫哥哥一把,你說我媽能把那個女人帶去哪啊!”孫司空冷靜下來,不得不求助與霍歌。

“即使你找到了他們又能怎麼樣?那個女人的肚子現在已經有七個多月了,你把孩子打下來那也是一條小生命而不是一灘血水了,難不成,你還能親手把他殺死?”

霍歌說完,起身走到孫司空身邊,沉聲道:“阿司,我幫不了你!”

孫司空臉色灰敗,頹然的低下頭去,他今天早上還起了個大早去嶽父嶽母家,給他們買了早餐帶過去,盡管文怡依舊對他不理不睬,可還是接過他手裏的早餐,坐在沙發上安靜的吃著,那一刻,他真的從未有過的滿足,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即使就這樣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吃一頓早飯也是那麼的美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愚蠢的糾結於過去而錯過了現今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