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軒就讀的學校幾乎是當時最好的學校,小初高全都有,隻要成績不錯就可以直升。
小學時,沈文軒少年老成,在同學中總是充當小老師的角色,管理班級或者幫助同學輔導功課。同學們因此都有些害怕沈文軒,與他並不親密。
除了上學,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章家的書店裏,經常幫著章爸爸照看章悅然,同章悅然像是兩兄弟一樣。
小學六年,章悅然始終保持著白白胖胖的形象,像個年畫娃娃,很討大人喜歡。但,當時的小孩已經有了美醜的概念,簡單地認為胖就是醜,都嫌棄他,不喜歡與他玩。
兩個沒有朋友的人湊到一起,感情自然更加深厚。
有一天,小胖子章悅然又被同班的女生嘲笑是豬,他悶悶不樂地跑回家。不一會兒,沈文軒就進到書店裏,看見他的嘴撅得高高的,就知道他準是被欺負了。
沈文軒走過去,他清瘦的胳膊攬住他,“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小胖子靈活地轉過身用藕節般的雙臂抱住沈文軒,可憐巴巴道:“文軒哥哥,他們罵我是豬……”
沈文軒摸摸他的頭發,一本正經道:“那你是豬嗎?”
小胖子飛快地搖頭,他才不要承認自己是豬呢!
“你是人非豬,他們罵你是豬是他們沒有禮貌,他們是不對的。明天你把那些罵你的人指出來,我去告訴他們老師,老師會懲罰他們的。你不要再傷心了。”
小胖子窩在沈文軒懷裏,臉緊緊貼著他的胸口,“謝謝哥哥。嗯……隻要哥哥站在我這邊,我就一點都不傷心了。”他才不要讓一直是好學生的哥哥認識那些粗魯的人呢,他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他們的,此時他心裏的小胖子默默舉出了小拳頭。
小學時,小胖子被欺負了喜歡賴在沈文軒身邊,不論是裝委屈也好、耍賴也好,總要收獲一些安慰與關心。但他從不讓他幫忙,總是自己私下裏讓欺負他的人受到教訓。沈文軒一心求學,除了格外關心章悅然的身體與學習,並不注意其他,也就以為章悅然是一個心胸寬廣、十分大度的好孩子。
上了中學,小胖子抽條似的長起來了,從一個滾圓的小胖子變得修長挺拔,加之麵目清俊,與小時候大不一樣了。
沈文軒越發老成了,他身材頎長清瘦,如一株翠竹,隱隱透出一股經受得住雨打風吹的韌勁。
這時候的章悅然在沈文軒的教導下,學習穩定優秀。他的性格活潑,熱心運動,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會被欺負排擠的小胖子了。即使真的有人欺負他,他也會直接反擊。不過,他仍然保持著小時候的愛好,那就是喜歡從沈文軒那裏得到一些關心。
活力四射的少年郎拍著籃球,呼朋引伴,“打球去啊……”
夏季灼熱的太陽也不能磨滅他們身上洋溢的熱血,書店裏靜靜看書的沈文軒看著章悅然像一團火一樣向他走來。
“哥,你幫我看下店好不好?”半大的少年郎撒起嬌來毫不違和。
沈文軒笑了,“我是你的客人,你居然指使我給你幹活?”
非常了解沈文軒的章悅然知道,這樣的笑意味著他答應了,章悅然高興地抱住他,“我知道哥你對我最好了,拜托了,好不好嘛?”
沈文軒被抱了個措手不及,他用了很大的力才推開他,“好了,答應你就是了。你去玩吧,但是別玩太久,小心中暑。”
章悅然臉上笑開了花,“好嘞……”
幾個朋友等在門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章悅然剛走到門口,沈文軒又叫住了他。他回頭,“哥,還有事嗎?”
沈文軒從兜裏掏出錢包,給他拿了些錢,“給你買水喝。一定要小心別中暑,如果你生病了以後我都不幫你了。”
章悅然拿著錢,看到沈文軒滿眼的關心,心髒像是成了一口大鍾,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直直地看進沈文軒的眼裏,隻看到了自己一人,他有些得意地笑了,“哥哥,我會小心的!”
時光容易把人拋,不知不覺間,相伴著的兩人漸漸成熟起來。沈文軒已經念高三了,章悅然也步入高一,開始為三年後的大考做準備。兩人閑時仍然經常呆在一起,沈文軒輔導章悅然的學習,章悅然賴在沈文軒身邊給他講些生活趣事。
沈文軒老成呆板,他自己都認為自己很無趣。而章悅然的嘴裏,總是有各種各樣有趣的事,沈文軒聽著章悅然的嘰嘰喳喳覺得有趣極了。有時候他也會羨慕章悅然的活潑,但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被允許如此的,隻能在他身上欣賞那種少年人特有的青春氣息。
“哥,我今天收到一封情書……”章悅然說著說著害羞地低下了頭。
到底是個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難免會難為情,雖然沈文軒自己沒有處理過這種事,但他還是板著臉嚴肅道:“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學習,不可以早戀,以免耽誤學習,知道嗎?”
章悅然點點頭,頭也不抬,“那情書該怎麼處理呢?”事實上,章悅然早在初中的時候就收過情書了,不過那時候太小了,沒有當回事,直接就扔了。現在,少年人身體、心理逐漸成熟,對愛情有了一絲絲的萌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