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年少秀才(1 / 2)

天脈大陸大津國南部山區,萬峰聳峙,千溝百壑,群山環抱之中,恰有一山間平原丘陵地帶,東西長二百多裏,南北寬一百多裏,明新州的州城正座落於此一地帶的中部。

大陸上的城鎮大多擇水而居,一是為了人們生活上的便利,二是其傳統的風水學上所講的“得水為上”一說,明新的州城亦不例外。

明新江,其水發源於東南五百餘裏處的飛龍山,繞城而過,向西百餘裏之後再轉向北緩緩流去,曲折逶迤千有餘裏。

關於明新州其名稱的來曆,流傳甚為久遠,由官府編著的《明新州誌》裏麵頗為有板有眼,鄭重其事的這樣寫著:

“蓋於古時,州境之內,萬山之中,天柱之上,嚐於日入天暗後,登巔西望,日影猶印空中,如新日再複出現,故名“明新”。後有人將山中天柱削壞,以致山移柱崩,江河倒轉,日影不複如前。”

然而,對於這種說法,就是明新州的當地人也會嗤之以鼻,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它,畢竟,這太過於違背常理。

因為按州誌上所說的,那可是太陽從西邊升起,或者是時光倒流,令人不可思議。

但,無論人們相信與否,鬥轉星移,日月如梭,幾萬年以來,這個神奇的傳說就如流淌不息的明新江水,悠然不止,一代又一代默默地傳承了下來。

初秋黎明,天高露濃,西邊天際依然懸掛著一輪皎潔的彎月,正向寧靜的大地不斷地揮灑著清冷的涼光。

第三道雞鳴聲尚未叫喚起來,州城南郊二十餘裏的文理村周圍成片成片的竹林、果樹、穀子地裏,此唱彼應地演奏著秋蟲的唧令交響樂曲。

鄉間蜿蜒的野草叢叢的小路,一顆顆柳樹在路邊靜靜地垂著纖細柔長的枝條,隨著秋風聞風舞動,婆娑的蔭影,時隱時現,變動不居。

村子裏麵的絕大多數村民們,如同大陸上許許多多的普通人一樣,經過白天秋收的勞作,此時,還在深沉的酣睡中。

當然,在這個平常的表麵之下,有一個年輕人的情況就顯得特殊一些了——

文理村的外圍,西邊半裏之處,有一座約十丈許高的圓形山墩,狀如滿月,山頂十分平緩,約莫有十來畝寬,上麵種了很多高大喬木和果樹,東邊有一兩畝大的漁塘,三間東向的青磚瓦房子正建於此塘之後,被掩蓋在鬱鬱蔥蔥的樹枝中。

一少年起了床,摸索到大廳正堂前麵的桌子旁邊,找到了固定放置於桌上正中位置的“火鐮”,取出火絨豆許,放在石上,再用旁邊的鐵刃猛然一撞,“哢嚓”,黑暗中頓時擦出點點火星,“呼!”,火絨瞬間燃燒起來,並被點上燈芯,“嘩啦!”,刹時橙黃色的燈光透亮了整個屋子。

柳義今年已滿十六歲,中等身材,相貌也甚為普通,隻是體格極為健壯,雙眉比常人要粗黑些,眉尾稍往上翹,雙目精光內斂,透出堅毅之神色。

其實,他的祖上並非明新州的當地人,實為距此數千裏之遙的龍化州人氏,先輩曾出過武進士,係當地一小望族。

祖父是當時有名的神醫,同時也是身懷武藝,但在其年輕時竟然得罪了一權勢滔天的世家官僚,在那裏呆不下去了,就宣布從柳家的家族中分出,並與之撇開關係,形同井水不犯河水,隨之才流落搬遷到這邊。

其後,憑著高深的醫術,風櫛雨沐,早出晚歸,勤儉持家,終於在晚年時,置下了些許產業,包括文理村的這個祖宅及周邊幾十畝山地。

父親柳敬倒也能繼承祖上的醫術和武藝,十五歲時就隨其父行醫,始終堅持“治病救人”和“醫者父母心”的祖訓,勞勞碌碌,飽經風霜,三十歲那一年,他用積攢多年的銀兩,在州城東門街一當行處盤下一個鋪麵以及後排的幾間房子,開了一家名叫“仁和堂”的醫館,並把全家人都搬到了那裏定居了下來。

至此,終日四處奔波的遊方郎中生活才有所改變,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醫館裏麵幫人診治,兼收購販賣些藥材,由於為人誠實守信,醫術精湛,價錢公道,童叟無欺,平時甚至也常周濟一些窮苦人家,從醫三十五年以來救死扶傷,助人無數。

母王氏,隨父打理醫館。

柳義有一兄一弟,其兄柳仁年已二十,為人納言敏行,精明強幹,自幼不甚喜詩書,迷心於研究岐黃,堅持不懈,以繼承祖上的醫術和武藝為已任,常懷救人之心,為柳敬當前之醫館中的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