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見君正皓問起,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因為考慮到了有陌生人在場,他自然不能當眾說出君正皓的身份。
便裝出了一副十分苦惱的模樣,皺起眉頭對他們開口解釋道:
“這位客官有所不知,這段時間以來,匈奴人忽然攻打江州城,不僅如此,而且還在城外散布謠言,說當今皇上殺了這立下戰功的三王爺,搞的百姓人心惶惶。”
聽了艄公這話,君正皓心中的疑惑便得到了答案,便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這城內,自然有不少人都棄城而逃至,城內留下來的都是一些惡霸,時不時的欺負著平民百姓,百姓苦不堪言,自然是十分不太平的。”
聽了自己手下的這個解釋以後,君正皓明白 此時的江州城,恐怕就如同一個深潭一般,水深的很,而且事情還頗為複雜。
他點了點頭,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橋上,對艄公又繼續問:
“怎麼這城中,人口往來稀少,你們卻還是在這裏等活兒,難道不怕沒生意嗎?”
艄公再次歎了口氣,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沒生意也要等啊,萬一有生意呢,現在這世道混口飯吃和是非常不容易的,家裏親人都逃難去了,剩我一個就算看家吧。”
當他們互相說話的時候,朱武的目光就一直朝著橋上的那個人看去,許久以後才轉過頭來,臉色忽然有些不對。
丁二看出了朱武的神色有異,於是便對他輕聲地問道:
“朱兄弟,你這是什麼表情,怎麼看起來好像在擔心著什麼,該不會你暈船吧?”
朱武聽了丁二的話,便壓低聲音,湊到了丁二的耳邊,對他小聲地說道:
“丁兄弟,我家就住在這前麵不遠處,這座橋上確實曾經有一個賣茶水的攤子,可是賣茶人是個聾啞老漢。”
丁二聽了他這話,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但是還是想套朱武的話,便繼續裝蠢問道:
“說不定這個人是他的兒子呢!”
朱武搖搖頭,一臉認真的對丁二小聲解釋著:
“那老漢在這裏賣了幾十年的茶 無兒無女,你看這個賣茶的人,卻是一個年輕中年男人,看起來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丁二訝異,朱武一個書生,既然能夠有這樣的見識,實在是非常難得,聽了這番話以後,立刻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情,帶著不可思議的口吻對朱武說道:
“什麼?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居然還能夠看出來,什麼人簡單不簡單,難道你也學過相麵?”
丁二之所以故意向朱武詢問,這些看起來十分荒誕無厘頭的問題,不過就是為了讓別人,不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
隻把自己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乞丐,這樣一來,自己才能夠掌握更多,想要知道的東西。
朱武見丁二說笑,卻依然認真的搖了搖頭,對他耐心的解釋道:
“丁大哥誤會了我的意思,以前年幼的時候,我曾經跟著先生在山中往來,見過不少的江湖人,自然知道普通百姓和江湖人之間的區別。”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似乎猶豫了一下以後,才又繼續對丁二解釋:
“看橋上的那個賣茶人倒是像極了江湖人,這江州城中,雖然平日裏人來人往,但是此時居然會有江湖人出沒,實在是有些不尋常。”
他們的討論,君正皓聽的清清楚楚,再加上自己手下,向自己彙報的那些消息,讓他不由得眉頭皺得更緊起來。
因為他知道,憑空在江州城中,出現了這麼多的江湖人,可並不是什麼好兆頭,最關鍵的是他想起,那日殺入天牢的,就是一群江湖人。
想到了這裏,他的心中,似乎將這些疑團全都串聯了起來,要想解開心中的疑惑,必須要和冷言見上一麵再說。
於是他便轉頭,再次向這個艄公問道:
“這位艄公,我想同你打聽一個人,你可曾聽說過冷先生?”
艄公聽了這個問題,立刻明白過來,他是在打聽冷言的去處,於是便笑著對他回答:
“冷先生在我們這片水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現在戰亂,冷先生露麵也極少了,如果你要找冷先生的話,建議去城隍廟那附近碰碰運氣。”
君正皓聽了之後便點頭笑笑,而在說話的功夫,船就已經到了對岸。
艄公將船劃到了靠岸的地方,朝著君正皓等人伸手說道:
“這幾位客官,對岸已經到了,十文錢的路費。”
丁二見狀,便朝著君正皓,瞪了一個眼神說道:
“三爺你也知道,我一個乞丐,身上可並沒有錢,不如你就替我,把錢給了吧。”
君正皓也不出推拒,反而是淡定的笑笑,將碎銀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同時對他說道:
“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