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和喬來到這座所謂的水壩麵前,發現這座龐然大物是用很多黏土和碎石堆砌而成,但居然有人能將它們堆得這麼高,也著實算得上是奇跡,其實除了架在斜坡上的雲梯,人們還可以尋找另外一種方式登上壩頂,尤其對於一個懂得攀登的好手來說,要想爬上斜度為六十的岩壁不算難事。
為了安全著想,丹尼和喬還是選擇使用雲梯,這部雲梯看上去是故意有人落在這裏的,它就像是攻陷一座城鎮後忘記被人拖走,甚至有一部分已經開始老化了,木頭與黏土牢牢沾到一塊,踩在玫瑰色的木板上能夠聽到從高出傳來撕裂的響音,它們沿著頂層一直傳到底層,像是有人推著一隻大鉛球從木質階梯上滾下來。
聽到這些令人不安的聲音後,丹尼就不敢抬頭向上看了,他忽然覺得其實這堤壩裏頭也沒啥好看的,於是就回頭對喬說:“夥計,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這架雲梯忽然散架了,我們就得一同遭殃。”
喬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他那尖下巴上酷似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霜,他的視力就像一張巨大的毯子慢慢鋪開,在那從未有過鎮定的外表下,語氣也似乎變得更不冷靜了:“難道你害怕了?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走回頭路嗎?聽著,老弟,繼續往上爬,即使摔下來也要抱著柱子向上爬!”
“可是,可要是當我們爬到壩頂,發現另一端隻是層疊起伏的山巒,或者是河道眾多的平原,那該怎麼辦?”
“人們為什麼要在這裏建造一座堤壩,因為那裏頭肯定藏著不少好東西,丹尼,你有沒有想過特派員們是從哪裏獲取物資的?”
“你是說,從這裏?”
“別廢話,我們就快實現夢想了,你難道想讓咱們的旅程前功盡棄嗎?”
喬咧開嘴,露出兩顆被煙熏黑的大門牙,丹尼看了看他,隻好回頭繼續向上爬。
盡管這兩個人都有些累了,但是心裏對財富的無限渴望始終都為他們燃氣鬥誌,大約不到一刻鍾,他們就能看到壩頂上的積雪,這些積雪在壩底是看不到的,因為它們實在是太分散了,出於某種超自然的地理因素,這些像是鹽巴似的積雪無法融化。
丹尼終於可以把頭伸出雲梯,他先是感到一陣陰冷,天空霧氣很濃,太陽的輪廓顯得特別大,就像一塊巨大的金幣,丹尼正在計算這枚金幣能夠值多少錢的時候,一隻頭上張角的獵鷹從高空俯衝下來,它顯然是發現了入侵者,不斷從嘴裏發出嘹亮的警報。
喬急忙從雲梯跳向壩頂,從雪地裏撿起一顆石子朝它扔去,由於那獵鷹飛得很低,腹部不幸被擊中了,它就像是中了炮彈的戰鬥機,失去了平衡,朝這個丟石子的人撞去。
可是在獵鷹還未飛過頭頂的時候,濃霧裏忽然亮起了彩虹,這座擁有七種顏色的彩虹不斷朝堤壩的另一端延伸,上邊的顏色變化不斷,一眨眼的功夫,彩虹的尾端就被從堤壩內部湧出的泉水罩住了,彩虹的另一頭往下墜落,形成出彩的彎月,不一會兒,同樣的一條彩虹又從霧裏出現,它用相同的方式向那堤壩中心走去,並與之前的彩虹融合在一起。
獵鷹痛痛快快地飛向彩虹,直到看不見那身棕色的羽毛,丹尼的鼻子從老遠的地方就能聞出麥田地、高粱地、還有水草茂盛的牧場,甚至是金合歡和大戟樹皮的味道,但是除了能夠由聞到而聯想出來的東西,丹尼隻能看到一層薄薄的白雪,覆蓋在又直又長的堤壩頂部。
“我們必須朝前走。”輪到丹尼發出命令了。
“那該死的獵鷹,它差點要了我的命!”喬還在對剛才的襲擊耿耿於懷,那件事最初是由他惹禍引起的,可他卻很自然地將責任全都推到獵鷹主人身上:“我想那一定是一頭家養獵鷹,恩,一定是的,因為它飛不高,一旦它飛高了,它就會像著火的噴氣飛機那樣搖搖欲墜,我想我會逮到它的主人,然後痛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