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諧……”段晴晴低下頭擺弄著衣角,良久,才終於再一次鼓起勇氣開口和坐在對麵將近一米遠的何諧說話。
何諧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地板,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餘光卻一直在關注段晴晴,四年了,他還以為已經接受了她繼母的身份。
可惜並沒有。
他以為自己忘記了段晴晴這個女孩兒,可惜也沒有。
何諧清楚地記得段晴晴的一顰一笑,記得她的身材,記得她每一個細節的動作,記得段晴晴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擺弄自己的衣角,如今似乎還保留著這個習慣。
“你……當時為什麼沒有來找我?在……在婚禮上……”這個問題像一根魚刺一般,一直梗在段晴晴的心裏不上不下,想起來的時候就會痛得難以忍受,她多麼希望何諧在婚禮上出現,如果出現,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走,不再去管什麼狗屁任務。但她盼了又盼,直到婚禮結束,直到生米煮成熟飯,這四年都過去了,何諧竟然一次都沒有再出現過。
“嗬……”何諧冷笑了一聲,低垂的腦袋搖了又搖,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
“小諧,你別這樣……”段晴晴被這聲冷笑刺痛,近乎央求地說道:“我……我有不得己的苦衷……”
“對不起,現在您是我的長輩了,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再談了吧?”何諧驟然抬起頭來,露出的是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看似正常的微笑。
“小諧……我……”段晴晴欲言又止,她的苦衷,明明苦得心痛卻又不能對何諧言明。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何諧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起身便要走。最初見到段晴晴時候的疼惜和感傷已經蕩然無存,何諧現在殘忍地想要報複,想要看段晴晴難過。
“小諧,不要走!不要走……”段晴晴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何諧的後腰,她的腦袋輕輕靠在何諧的後背上,像以前那樣親近,像以前那樣緊。
何諧愣住了,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四年以來,每次在夢中相遇,都免不了會有這樣的親近,那是何諧夢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何諧不可以這樣做!段晴晴那段不被他所認同的婚姻,在法律上卻是已經得到了認可,也就是說,不管何諧願不願意,段晴晴都是他法律上承認的繼母,是他父親法律上的妻子。如果何諧和她曖昧不清的話,在法律上是可以被稱為“XX的,就算當今社會已經沒有人會提及這種罪名,但道德上那座巍峨的高山,也是何諧不願意去輕易翻越的。
何諧表情冰冷,將段晴晴緊抱在他前胸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鬆開,每鬆開一根,段晴晴都要重新將另一根握緊,無論如何,就是不放手。
何諧很無奈,他知道段晴晴的小鳥依人,知道她自從和何諧戀愛之後,是如何用一個個“小心機”把他牢牢拴在身邊的。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段晴晴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妖精。盡管她的外表看起來是那樣的單純,根本不像是結婚已經將近四年的家庭主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