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她爹倒也是個聰明人,先從幫丈母娘幹雜活開始,一來二去的就和小慧對上眼了,等到再提親的時候,兩家大人一拍大腿,這事說成就成了。
在那個年代,幾乎每一個人都窮,尤其是這山溝溝裏,每個人都窮得很均勻。所以婚禮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幾桌酒席,簡單的嫁妝和聘禮,沒有風光無限,卻有平平凡凡的幸福,不出意外的話,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人生之至,莫過於此。
小慧她爹是個直脾氣,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有些大男子主義,不過對待小慧她娘卻是極好的,什麼粗重的活都不舍得讓她做,連生孩子這種事情都心疼她,所以兩個人成婚那麼多年,隻有小慧這一個女孩子,這在鄉村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家裏沒有男丁,一定會被村子裏男女老少的口水淹死,可小慧家就是這麼特別,如果敢有人嘲笑小慧她娘生不出男孩,小慧她爹是絕對不會輕饒他的。因為不做粗活,生育的孩子又少,所以小慧她娘跟這十裏八村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的已婚婦女看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成婚之前,小慧她娘就已經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美人,結婚之後非但沒有變醜,反而多了幾分成熟賢惠的氣質。這在周圍婦女的眼睛裏,就是一顆容不下的沙子,對小慧她娘心懷嫉妒的人,可以從村頭排到村尾。除了嫉妒之外,周圍的男人幾乎沒有一個不用“有色眼鏡”盯著小慧她娘看,弄得小慧她娘輕易都不敢出門。
女人這一輩子,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疼愛,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顧,小慧她娘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人心,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一個人的不幸會讓人瞧不起,一個人的幸福又會讓人妒忌,很多時候,人想平靜地、平凡地活著,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啊。
人不惹事,事卻惹人。
盡管小慧她娘時時處處都避著別人,可麻煩還是找上門來了。
張家村的村醫老黃和其他男人一樣,覬覦小慧她娘的美貌很久了,有段時間,小慧她娘生病在家裏修養,村醫常常到她家裏去給她看病,本來她的美貌就已經撩的村醫受不了,如此幾次,他的心思就更是按捺不住了。終於有一天,趁著小慧她爹不在家,村醫霸王硬上弓,對小慧她娘做了那種事情。
小慧她娘哭得要死要活,村醫沒有辦法,隻好威逼利誘,說如果她聽話不把這事捅出去以後多多少少都能給她點好處,如果她不聽話的話,村醫就放話說是小慧她娘勾引了她,反正村醫在村子裏的地位極高,說出來的話更有公信度,更何況,小慧她娘可是村子裏所有女人的“公敵”,隻要村醫說是她勾引了他,所有女人都不會向著小慧她娘說話的,到時候眾人以訛傳訛,還不知道會把小慧她娘說成是怎樣的一個爛貨。
等到小慧她爹從山上砍柴回來,村醫已經成功嚇唬了小慧她娘,當她爹看到她娘紅通通的淚眼時,她娘隻能哽咽著說身上不舒服。
小慧她娘生的隻是普通的病,很快就好了,病一好,小慧她娘也算是鬆了口氣,終於,她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村醫拒之門外,不用擔心別人會起疑。
她的病好了,村醫的病犯了,村醫的病是相思病。一個人一旦吃了肉,就會覺得常吃的青菜索然無味,甚至惡心。
家裏那個生了四個孩子的胖老娘們,怎麼可能跟如花似玉的小慧她娘相比呢,村醫心裏不甘心,想到小慧她爹這樣一個普通的村裏人竟然能娶到小慧她娘這樣的天仙,村醫老黃起了歹心。
小慧她爹基本上每隔兩三天就會去山上砍柴打野味,不隻小慧她爹,附近的山民基本上都是這樣的規律。大家也常常三三兩兩結伴而去,隻不過小慧她爹為了小慧她娘,在村子裏的人緣已經沒那麼好了,所以通常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山裏,也盡量避開其他人。村醫早在小慧她娘生病的那段時間,就已經摸清了小慧她爹的生活規律,要不然也沒有機會霸王硬上弓,現在,這摸索出來的規律又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