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遠山對如夫人微露不滿,但見雨姝並無異色,便也不欲深究,他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告知眼前眾人,也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
“今日讓大家前來,主要有兩件事,其一,修王子此番出使南國再立大功,皇上明晚於宮中設宴群臣同樂。明晚,姝兒與若水就隨我一同赴宴吧。”
下麵的姬妾神色各異,驚訝、懷疑、嫉妒皆有。
秦妍這次倒是安靜了,剛剛才惹的老爺不快,縱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在這個當口上去捋虎須。
鍾姨娘素來愛見風使舵,此時見秦妍都老老實實,一語不發,她恨恨地瞪了眼身側的明若水,也保持緘默。
趙姨娘一如既往的低著頭,倒是清冷的梅姨娘表現讓人吃驚。
隨遠山剛說完,她驚得差點將摔了手中的茶碗,看向斜對麵的明若水,眼裏是深深的擔憂,她私心不想明若水進宮,那裏對現在的他意味著什麼,她腦中已經閃過千百種不好的遭遇。越是如此她越是慌亂,怎麼辦,這時候要是有人能阻止老爺的決定就好了,她求救一般的望向如夫人,隻能病急亂投醫了。
如夫人此時可謂是冰火兩重天,皇帝設下的宴席,老爺隻字未提自己!她好歹也是相府的女主人,隨雨姝是嫡女她不計較,憑什麼明若水這麼低賤的男寵卻壓自己一頭!自己若是這麼輕易妥協,以後這府中哪裏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如同當頭被潑了一盆涼水,而胸中被怒火席卷,語氣裏古怪的說道:“老爺這個決定怕是不妥,明公子雖說在府中與我們如同姐妹,但是將其帶入宮中隻怕有損相府顏麵。若是尋常場合也便無可厚非,老爺別忘了這是禦賜的宮宴~”她語氣越發激烈起來。
“哦?側夫人是在指責本相不識大體?”隨遠山麵無表情,語氣冰冷
“臣妾不敢指責老爺,隻是為了相府的顏麵,臣妾覺得明公子前去不妥。”如夫人心中已有幾分膽怯,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太後姑母,她便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何況此時本就荒唐。
隨雨姝見對麵的女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心裏倒並不討厭,至少比起那些牆頭草要好多了。她也疑惑父親今日的決定,但是並不是覺得明若水上不得台麵,相反此人必定是人中之龍,此刻再次成為攻擊對象的他依然一副溫潤若水的樣子,仿佛此時與自己毫不相幹。
“相府的顏麵?側夫人是覺得自己的身份高貴呢,還是德行出眾,抑或是你的姿容出色足以作為相府的顏麵?“隨遠山目光如刀,聲音冷若寒冰。
蕭憐兒全身顫抖如同風中落葉,隨遠山接下來的話讓她如遭雷劈。
”如夫人自然看為表率,明日便去佛堂為相府祈福誦經吧。後院之事暫由趙姨娘打理。“
”如夫人!“蕭憐兒已經暈了過去。
揮手讓晴兒送她回房,隨遠山繼續道:”這第二件事,梅姨娘已有三個月身孕,後院的人都當心這點,我不希望她和孩子有什麼差池。“
嗬~三個月?母親過世才三個月,他便讓其他女人為他孕育子嗣,想到自己所中的毒,心中更是荒涼。
往日幸福的時光如同雲煙,此時想起隻覺得可笑!
看著隨遠山遠去的身影,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餘哥哥,那個清俊孤傲的少年離去時的背影。這個寄托了自己少時所有愛戀與感情的少年嗬,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已經半年沒有收到餘哥哥的來信了,派飛鷹去查也沒有查到他現在的落腳處,隻說最後現身在南疆。他會不會跟父親一樣,已經把那些諾言忘卻,將自己從中心移除?
不,不會的!他們雖然分隔了五年,曾經那份炙熱的感情在這漫長的時光中沉澱,卻不會消失,她相信餘哥哥對她的感情,那個少年從來不會失約。
他,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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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馬車行至宮門口,雨姝一下車便看到了守在宮門口的靜公主,那張嬌俏的小臉上此刻全無往日的高傲,她正微微探頭一臉焦急地看向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