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之人多少都有些憐憫之心,寧兒聽了婦人的話,也為他們唏噓不已,隻是求醫這種事,曆來都是盡人事聽天命的,寧兒也隻能答應盡力挽救那個孩子的性命。
很快,寧兒跟著那婦人到她家中。
見到她家寧兒才真正明白何為家徒四壁,雖然家在鎮上,這家的生活條件卻比起小河村的夏河家尚不如。屋內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光線很暗,那個孩子身上蓋得被子也薄的幾乎透風。不過寧兒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他們家裏的環境,而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孩子身上。
那個孩子不過十二歲的年紀,臉上還帶著稚氣,身子很清瘦,一張臉算不得出色,卻帶著一股正氣,此時閉著眼睛,昏迷中拳頭還緊緊地握著。寧兒看得一陣心疼,伸手拉起孩子的手為他把脈,又查看了孩子身上的傷。果然如他母親所說,這孩子自小身子便瘦弱一些,這次又讓人毒打,現在要想保住他的性命都不容易。
“夫人,我的允兒可還有救?”那婦人在旁邊焦急的問道。
“我沒有把握,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寧兒不會給病人家屬虛假的希望,照實說她並沒有把握救回這個孩子。
“沒有把握,但還是有希望的對嗎?求夫人盡力救救我的允兒。”那婦人也是通情達理的,隻是將希冀的目光投向寧兒。
寧兒點點頭,屋內光線不好,便叫那婦人點了蠟燭。說起來,那婦人把那孩子的一切都交待的清清楚楚的,卻一句也未提及自己,以至於寧兒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姓什麼。
就著燭光,寧兒取出銀針給孩子治療。那孩子被人打得重傷,但好在打他的人也是赤手空拳,並且沒有什麼武功,他傷的這麼重一是一向身體就差,二是身上的淤血。寧兒相信那婦人請了不少大夫,因為他身上用過不少活血化瘀的藥物,隻是他身上淤血過多過深,根本不是單單藥物就能消除,反倒沉積了淤血和藥物,使得傷情更重。
半個時辰後,寧兒拔出最後一根銀針,趕過來就守在旁邊的沈雁翎連忙拿了帕子給寧兒擦汗。寧兒一笑,向那婦人要了筆墨,準備寫藥方。出乎沈雁翎和寧兒意料的是,這家人雖然幾乎一貧如洗,但家中卻有文房四寶。那婦人解釋說那是孩子讀書用的。寧兒也沒有多問,取了筆墨,寫了藥方,叫沈雁翎去抓藥,那婦人說該她去,寧兒卻道需要她做別的事,她也隻得答應了。
事實上,寧兒知道這家人貧困,而藥方中又有幾味比較貴的藥材,寧兒有心幫他們一把才會叫沈雁翎去抓藥。沈雁翎本不明白寧兒的用心,但藥鋪算出藥錢來便明白了,想起寧兒說若是身上的錢不夠便到悅來糕餅店去取,不由得一笑,難道他堂堂暗門門主還會缺錢?無奈一笑,付了錢,取了藥回去。
沈雁翎走後,寧兒便要那婦人燒了水給允兒擦洗身子。寧兒會給他重新給他上藥,他身上殘留的藥自然要清洗幹淨,趁這個功夫,寧兒跟那婦人攀談起來,才知道那婦人姓林,夫家姓陳,那孩子便叫陳允,也知道林氏想培養陳允讀書成才,便節衣縮食供陳允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