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客棧風波(2 / 2)

楊幽雲見她受窘的樣子,偷偷發笑,她一拍桌子說道:“喂,你笑什麼?”楊幽雲閉口不言。她一張嘴閑不上,說道:“那首詩我聽過,是南唐宰相馮延巳的詩作,詩寫得是不錯,隻可惜馮延巳為人卻不怎麼樣。”說著,連連咂嘴,做出惋惜的模樣。她桌上那個一直自斟自飲的公子突然發話,話音中還有幾分怒氣,他停下了杯子,帶著笑容問道:“馮大人為人怎麼了?”孟芳得意洋洋地胸有成竹地說道:“身居高位不思進取,整日飲酒作樂,寫一些無關痛癢的詩,不關心百姓,難怪他死的早,死的好,這樣的人做一個文人是合適的,做一個大臣是不夠格的。”

那個公子顯然是不服氣,辯道:“自古名士多風流,唐代那麼多的大臣都是作詩的高手,唐玄宗本人也有詩作傳世,寫詩是熱愛生活的表現,並不能憑這一項就否定一個人吧。”孟芳道:“自古名士多風流,不錯,但是並不是每一個風流的名士都是人品絕佳的正人君子,像三國時期的陳琳,兩晉時期的範曄,唐朝武後時期的宋之問,都是憑借才思敏捷被時人稱頌一時的,但是看他們的所作所為,卻和一個名士的稱謂大相徑庭。陳琳先是在袁紹手下做事,後來袁紹被曹操消滅,陳琳馬上投奔曹操,並說了許多袁紹的不是。範曄是個出色的史學家、文學家,卻不是個合格的人,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總之一切不好的詞放在他身上都不算冤枉了他。宋之問是唐朝武後時期著名的詩人,但是他沒有文人的骨氣,諂媚武後的男寵張昌宗張易之兄弟,被當時的士大夫所不齒,後來唐玄宗發動政變,殺死二張,宋之問被流放嶺南,身死異國他鄉。今天的馮延巳和宋之問所作所為差不多少,我說他為人不怎麼樣,可沒有冤枉他。”

這一番話說完,孟芳得意洋洋地抬頭看著牆上的那首詩,準備再一次讀出來,她顯然對自己的一番話甚是自得,她的這一番話說得也確實很好,把那個年輕的小公子說得啞口無言,孟芳更加得意了。楊幽雲見那個公子臉上掛不住了,連忙勸道:“小兄弟不要為了這樣的小事生氣,隻當是你們兩個探討一下學問好了。”那個年輕的公子臉色稍緩,他瞥眼又看了一下孟芳,卻見孟芳還是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臉色大變,冷笑道:“闖禍之前就一定要做好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說完,他一把抓起來酒壺向孟芳臉上摔來,楊幽雲一探手把酒壺接在手裏,孟芳道:“好無禮的小雜種,今天姑奶奶就替你娘好好教訓教訓你。”說完她就要動手,楊幽雲攔下她說道:“孟姑娘,你少說兩句。”他把孟芳護在身後,孟芳對他言聽計從,果然老實了很多,那個小公子見楊幽雲出手不凡,冷笑一聲道:“好啊,原來是個高手,我倒想領教領教。”楊幽雲拱手道:“小兄弟,不知道我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請你見諒,我們不想和你打架。”

那個小公子冷冷地說了句:“隻要你贏得了我手中的寶劍,我便原諒你,贏不了我,你便是孬種。”說罷,拔劍在手,向前一躍而起,抖出個劍花,向楊幽雲胸口刺來,楊幽雲正想接招,他身後的孟芳把蛾眉金刺拔出,和那個少年公子鬥在一塊兒。

客棧中的那些吃飯的客人跑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大著膽子看熱鬧的。

隻聽得叮叮當當、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客棧的主人、店小二叫苦不迭,但他們也沒有膽子上前,隻有幹瞪眼幹跺腳的份兒。

楊幽雲想製止他們,在旁邊一直喊停下,無奈孟芳正鬥的興起,哪裏肯罷手,那個小公子也不省事兒,每一劍都是殺招,分明是想要孟芳的性命,楊幽雲暗暗為孟芳擔了一把心。

看這個小公子身材單薄,說話聲音還略顯稚嫩,看他的樣子不會超過十五歲,用的寶劍也隻是一把短劍,但是這功夫卻著著實實讓楊幽雲大大的吃了一驚,隻見這把寶劍在他的手中猶如長了眼睛一般,上下翻飛,孟芳左支右絀難以應付,楊幽雲覺得若是單純比劍法,自己也不一定會是這個小公子的對手,他知道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能練到這樣高的功夫,毫無疑問一定會有一個大高手做師父的,他細細地觀看這個少年的招數,想從中看出他的門派來。

華山派的功夫自然不用說了,他早已經爛熟於胸,這個少年的功夫不是華山派的,昆侖派呢,不像,峨嵋派呢?這裏距離峨眉山很近,想必這個少年有一個峨嵋派的師父,他看著,有點像,但又不是,那麼他會是哪個門派的人呢,他想不出來,江湖上誰會使這樣的劍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