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11日,甲午年戊辰日癸醜日子時將過醜時將近,今天是個諸事不宜的日子,就在別名為‘鵬城’的大都市裏,這座你經常想著‘我累了,我要離開這座城市到別的地方去生活可你又偏偏不舍得離開的城市’裏的某座山林公園裏,在一個茂密的樹林裏,有一位留著韓國歐巴的發型卻長著一張國字臉,而且樣子有些許猥瑣青年正在這裏頭玩命的狂奔著,此人名為‘梁易富’,正職是一位在紙紮店裏打工的夥計兼學徒。這夜半三更時分,他已經在這個公園裏撒歡般的飛奔近半個小時了。
他氣喘籲籲的跑著,還不忘開口破罵:“你個臭不要臉的死禿頭,讓別讓我得住你,讓我抓到你,你看我,你看我用那一個星期都沒…沒洗過的襪子熏死你!!”他一邊跑一邊罵,可他前麵卻什麼也沒有,這裏隻有他一個活人。
從茂密的人工種植的樹林裏傳來了一陣十分猥瑣的笑聲:“誒嘿嘿嘿,你個白癡,老子我已經死了還怎麼死法,況且你得抓到我才行呀,白癡”。
梁易富聽到禿頭男鬼說的挺有有理,他逐漸放慢腳步,停下來歇息,他單手撐住身旁一棵大樹喘著氣說:“哎呀媽的,我,我不行了,尼瑪要不是…要不是秦叔非要我…我來,我也用不著跑來抓你這個變態**偷內褲鬼…老早就上擼阿擼涮上幾盤了”。
梁易富把話說完,背靠大樹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從自己的耳朵上拿下了那根不知道夾了多久的早已變形的香煙,點著後自顧自的抽了起來,他看著漆黑的樹林,耳旁不時傳來一陣陣蟬的叫聲。在不遠的地方,那隻他口中所謂的‘專門盜竊內褲’的鬼魂,正一臉陰險的盯著梁易富,那色鬼小心翼翼的繞開了梁易富可視範圍,巧巧的向他飄了過去,打算給梁易富來一招…一招那啥,反正你懂的,損招唄。
鬼魂用了大約30秒的時間,飄到了大樹後麵,打算穿過大樹用手掐住梁易富的脖子,正當他剛把手穿過大樹!哪想到那看似早已放棄追捕行動的梁易富,猛的舉起了自己左手上早已準備的一張紅色方形的符就往那鬼魂的左手貼了上去,同時大喊一聲:“靈符現!”。碰的一聲炸響,鬼魂的左手被炸斷,於此同時他的慘叫聲喊破天際,他倒在大樹旁邊不斷抽搐,從他的傷口處冒出了一絲絲的灰煙。
梁易富站起了身子,把煙刁在嘴角,走到那色鬼的前麵深深的吸了一口後,擺出一副高人樣,開口就說:“大叔,現在知道什麼叫偷了別人家的內褲,小爺我在後麵等著你的菊花了不,你這樣的行為真不行,真的,我得代表廣大人民群眾要對你進行強烈譴責和批評教育,知道不”。
鬼魂倒在地上疼的之牙咧嘴,眼睛眯成一道縫隙死死盯著梁易富惡罵道:“尼瑪…尼瑪…”。
“尼瑪啥呀,尼瑪,你看暴漫看多了是不,小爺我可不姓王,我家隔壁也沒姓王的,你說你有鬼你不好好當,你幹嘛學那些癡漢偷內褲,女裝內褲這玩意不適合你,你知道不,你得偷男裝內褲,你懂不,你缺內褲跟我說不就行了麼,我多燒幾條給你不就好了麼…”梁易富天生是個話嘮,劈裏啪啦的講了大約3分鍾。
那鬼魂終於受不了他語言上的摧殘,色鬼心想,我們就這麼悲催。回想起那天夜裏,他在某城中村發現了一條蕾絲,就在3樓,他順著排水管爬了上去,結果被騎著自行車的巡警發現大喝一聲!他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鬆開了手就這樣從三樓摔了下來,斷氣了。
本以為死後當了鬼了,打算去地府報道,結果他傻傻的在醫院裏徘徊了幾天都沒有人來領他去報導,他便萌生了‘偷內褲’的衝動,於是他以鬼魂的便利性,光明正大的搶內褲,搞得這公園附近的居民小區人心慌慌。可誰想到今天出師不利,碰到了這麼位小祖宗,竟然用言語攻擊他。
他苦著臉連忙求饒:“別,我求你別再說了,我服了,我真他媽服了你這小子了,別再說了讓我死了算了…”色鬼把話說完跪在地上連忙給梁易富磕頭。
梁易富的話被他打斷了,也覺得自己有些口渴,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右手伸到自己的內褲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特製小玻璃瓶,打開上麵的木塞後對著那色鬼說:“大叔,別說我不關照你,知道你喜歡內褲,我特意把這瓶子放在內褲裏收集了我一整晚為了找你而留下的汗水,充滿了我…”
色鬼聽到這裏頓時懵了,他實在是哭笑不得,心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犯賤的人。他連忙磕頭同時大喊:“我求你別說了,行不,你愛咋咋嘀,求你不要說話了,我求求你了,行行好吧”。
梁易富聽他這麼說就有些不樂意了:“我說大叔你鬼怎麼這樣子,好歹我也是一番心意你說對不”。色鬼看著梁易富又準備要對自己進行批評教育,心想這或許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他看準了一個方向就往那裏竄了出去,隻聽他身後傳來了一聲:“收!”。這位‘專門偷女裝內褲’的禿頭大叔老色鬼,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住,最後被吸到那個黑色小瓶子裏了。梁易富把木塞塞好後,從自己的褲袋裏掏出一張藍色方形的符圍了小瓶子包了一圈後,把瓶子塞回了褲袋裏。
梁易富看著夜空歎了口氣:“唉,抓你這家夥可真夠累的,回去後得好好的睡上一覺才行了”。
梁易富幹完活後準備離開公園,可沒想到自己剛才追得太歡快了,竟然跑到了‘遊客不許進入’的叢林區裏,梁易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他看準了一個方向心想著應該是這邊吧,然後便快步走了過去,結果他還是被困在這樹林裏。
他走了好一會,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走出這片樹叢,心中極為不快:“尼瑪,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剛才跑過來也沒發現這裏頭有多大,怎麼這回卻走不出去了,也不像有鬼打牆呀。哎呀媽呀,好想回去打遊戲呀,蒼天呀,可憐可憐我吧,哎喲喂…”。
梁易富一邊吐槽一邊緩慢的走著,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前方的不遠處不遠處似乎有一坨不知名的物體躺在地上,出於職業病,他謹慎的走了過去,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躺在草地上的東西,尼瑪!竟然是個人!
“我去,是人!”梁易富連忙蹲下身查看這躺在地上的青年是否還活著,他仔細打量發現這小子,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比自己稍微矮點,結實了點,更可氣的是,竟然還比自己多了那麼一分男人味。眼瞧這昏迷的小子氣息十分微弱,梁易富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竟然呈現了‘三長兩短’的呼吸頻率。
“這小子,跑魂了!?尼瑪該不會已經跑到地府起了吧!”梁易富話音剛落,連忙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大疊方形的符,在裏麵找出一張藍色的符,這符名為‘乾坤定魂符’,這符是梁易富所學的‘孫吳道法’這一脈獨有的符籙,專門用來鎖定‘跑魂’者的魂魄,以方便尋回‘跑魂’者的魂魄,同時也可以讓他的魂魄感應到自己身體還活著,讓他們自己可以順著這氣息回到自己的肉身裏。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要是這‘跑魂’者的靈魂萬一去了地府,可以從迷蒙期裏恢複意識,不至於立馬跑去‘半步多’鬼魂入境辦事處裏領取死亡證明‘鬼心’。至於這個‘孫吳道法’到底是什麼法術,此事暫且不表,往下看便知一二。
梁易富把‘乾坤定魂符’貼在這昏迷青年的眉心處,說了一句:“靈符起”。可這話剛說完,這問題又來了,眼見這符竟然沒有散發出符籙該有的靈氣波動。梁易富跟著自己的師父‘秦守信’秦叔;學習了近10年的道法,卻從未見有如此奇葩的事情發生,符沒有問題,可這怎麼就對這小子無效了呢?梁易富愣了片刻,他想也沒想便背起這青年,打算帶他回店裏讓秦叔看看這到底是個啥情況。
他好不容背著這小子,花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走出這片樹林,然後好不容易招了一輛的士,廣東地區由於早期受到香港粵文化的影響,習慣把出租車稱為“的士”。
出租車停在了位於坪山新區與龍崗區交界的一個舊式居民小區附近,梁易富背著青年向一家名為積善堂的紙紮店走去。
積善堂店開在一棟隻有兩層高的‘城中村特色’的建築物的一樓,二樓則是街道辦開設的老年人活動中心兼圖書館,平日裏沒什麼人來。這積善堂店外有一個小院子,是上個世紀90年代私人加建的。
梁易富一腳踹開那有些破裂的大鐵門,單手托著背在身後的青年,另一隻手掏出鑰匙打開店門,進去後順手打開了那說好了足有40瓦但可能連20瓦也沒有的白熾燈,店鋪的左手邊擺放了兩個古色古香的架子,上麵擺放了一些紙紮點常有的物品,那裏還放了一台20寸的液晶電視機。對麵則擺放了一個特別騷的豹紋沙發,這沙發是秦叔某次逛二手家具市場以200元的價格淘回來的。
店裏頭最裏麵的地方擺放了一張木質的電腦桌,上麵有台台式電腦。這小店大概也就這樣子。梁易富把昏迷青年放在沙發上,隨後快步走到內屋,同時大喊:“秦叔,秦叔,你回來沒?出事啦”。
他邊說邊把褲袋裏的瓶子還有一疊符擺在內屋門口旁邊的一張折疊桌上,通往內屋的門口正對麵有一個衛生間,旁邊擺了一個鐵質的櫃子,以這個櫃子作為分割,前麵的空間堆放了一些貨物和雜物,後麵那裏擺放了一張沙發床,床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地櫃,一張折疊椅。此時床上正躺著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裝,頭發黑白灰三色齊全,樣子長得有點嚴肅,膚色有點偏黑,年紀大約在六十歲對上老頭,這人正是梁易富的師父,秦叔。
秦叔正躺在床上睡得如斷了氣一般無二。梁易富走了過去一看,順手從地櫃上拿起了一個香蕉,撥開皮後咬了一口,邊嚼邊對著秦叔說:“秦叔,你真快成我親叔了,你怎麼選這個時候跑去地府鬼混了?您這樣可三天兩頭的跑地府搞自由行,我看你是打算搞移民前準備了吧…”話剛說到這裏,隻聽秦叔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梁易富,開口就說:“臭小子!是不是又在說你阿叔我的壞話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啥德行,我不就是到下麵辦點事情麼…移民個屁!對了,那色鬼你搞定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