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刹走在前麵,林曉風跟在他身後走著。
一步一個腳印。
他們沒走一步,便留下一個腳印。他們走的路似乎已經許多年沒有走過,路麵上布滿了無數的塵埃。其實,冥刹隻是依稀記得以前的路,靠腦海中模糊的路線,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來到目的地。
林曉風和冥刹兩人來到一個地下密道的洞口前。
青逸翰站在洞口前,見他們兩人,終於道:“師傅,他已經在下麵等候你們二位好長一段時間。你們快隨我下去吧。”
“好!”
林曉風和冥刹一起隨青逸翰走進密道。一進密道中,林曉風便感覺到空氣中有股炎熱的氣息。這種炎熱的氣息不是通道兩邊燃著的火把所能發出來的,是來自密室的最深處。
隨著越接近密室的最深處,空氣中的炎熱感也越發強烈,連密道兩邊的石壁都變得滾燙。還好這條密道很寬,有幾丈之寬,不至於人一不小心就碰到石壁,被上麵所燙傷。
除青逸翰一人外,林曉風和冥刹兩人身上,早已被汗水所浸濕。不是因為青逸翰的修為道行別林曉風和冥刹還要高。青逸翰他一生出來,就已在魔劍山莊之中。他在七八歲時,被鬼匠收為弟子。從小就跟著鬼匠***招兵刃,已經適應了這種炎熱無比的環境了。算起來,青逸翰跟隨鬼匠學習鑄造之術已有七十餘年。如今的他也接近快接近八十歲。處在魔劍山莊的人壽命普遍較長,比一般的修真之人還要長壽。但魔劍山莊的大多數人隻會鑄劍,不會修真道法。
魔劍山莊的一切隻因魔劍!
經過一段時間,青逸翰終於帶著林曉風和冥刹兩人來到了通道的盡頭。
通道的盡頭竟是一個地下世界。這裏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青黑色魔火,簡直可以說這裏是片**火海。火海中,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寶仙器。它們有個共同點,所有法寶仙器都殘破不堪。每件法寶仙器都被魔火燒得通紅,有的甚至正在緩緩融化。
在火海的中間,是一個高大的黑色祭台。祭台周圍的十丈內,沒有魔火的蔓延。遠遠地看去,祭台的中間站著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
青逸翰看了一眼前方的祭台,便禦駕起自己的金黑色重錘於高空之上,朝祭台飛去。
同時,冥刹也禦駕起他自己的紫龍劍,對林曉風道:“宮主,我們也跟上去吧。”
林曉風點了點頭,站在紫龍劍上。
冥刹將紫龍劍禦得很高,比青逸翰還要高出許多。他看了一眼腳下方的青黑色魔火,心中暗道,想不到二十多年幾乎要熄滅的魔火,今日卻燃燒得如此旺盛。看來,鬼匠他為這魔火花了很多精力。
林曉風落到祭台的頂端上後,對眼前站著的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一個滿頭黑發,皮膚古銅色,全身肌肉碩實的健壯半裸男子背對著林曉風。
如果說站在林曉風前麵的人是鬼匠,那剛才那個行將就木的白發老者是誰?
青逸翰走到他身前,恭敬地道:“師傅,他們來了。”
這一下,林曉風可以確定了。眼前的健壯男子竟真的是鬼匠。那三百三十多歲的鬼匠,怎麼可能變成如今這個青年壯漢的樣子呢?難道是林曉風剛才給鬼匠的那封信?莫非鬼醫的那封信中裝著能讓人返老還童的靈丹妙藥?
可是,林曉風接過鬼醫的信時,雖然他不知道信中到底是什麼,但他拿到的信很薄,裏麵似乎隻有幾張紙填充著,不可能信封裏藏有什麼靈丹妙藥。
健壯的男子轉過身來,看著林曉風,激動地道:“你終於來了。將你的魔血滴在斷劍上後,我便開始鑄煉魔劍。”
此時,林曉風從他的眼眸中,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鬼匠。那雙布滿歲月滄桑的雙眸和剛才林曉風看到老者時的鬼匠一模一樣,絲毫沒有差別。唯一一點不同的是,現在的鬼醫眼眸中透露著內心深處那團炙熱的火焰。
任憑一個人的外貌怎樣變化,但那個人的眼眸終生不變。
任憑兩個人的外貌如何相似,但兩個人的眼眸不可能相同。
所以,世間上沒有兩雙相同的眼眸,也沒有兩個相同的人。
林曉風的心中,忽想起了陳依依和小雪兩人,想起她的長發和她的短發,想起她們兩人的眼眸。他有些失落地走到祭台中間的鑄造台上。台上除了靜靜躺在上麵的四段斷劍和一柄玄黑色的大錘外,就別無它物了。他伸出左手,在斷劍劍刃上輕輕一劃,鮮血便留在了那四段斷劍上麵。
隨即,四段斷劍上的魔血快速流動著。鬼匠來到鑄造台前,高高舉起台上的那柄玄黑大錘,對林曉風,沉聲道:“記住!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這個鑄劍祭台。”
林曉風點了點頭,道:“嗯!”
鬼匠將目光轉移道他的弟子青逸翰身上,道:“逸翰,這是為師最後一次給你演示鑄劍,也是我這一生中,最完美的一次!”
青逸翰知道若鑄成魔劍後,他的師父鬼匠將死去。他眼中含著淚,道:“師傅,你一定會鑄成魔劍的。”
鬼匠對著青逸翰淡淡一笑。然後,他仰天大笑,笑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