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長官!”雪兒說著就往城裏擠去,全是出城的人們,幸好葉鋒力氣大,硬是拉著雪兒擠入了城門,進了城。
此時,已是緊張備戰階段,扛子彈箱的,扛炸藥的,上城牆的,到外圍陳地的,一隊隊人馬正緊張有序的在城裏穿梭。
街道上行人稀少,燈光暗淡,除了軍人,基本沒什麼百姓了,鋪子都差不多關了門。雪兒仔細的看著街道上的招牌,努力的回憶小少離家時的情形。“對了,我爹說過,我家住在東乙巷十五號。外婆家在?外婆家在洗衣巷!就隔三條街,我那時候經常去外婆家呢!對,我家在東乙巷!”雪兒喜不自禁的叫。“可是,整個寶山城這麼大,我怎麼回家呢?哥,我怎麼回家呢?”雪兒抓著葉鋒的手問。
“向人打聽一下呀!傻丫頭!”葉鋒刷了刷她的小鼻子,笑。
可是,問了幾個扛子彈箱的大兵,都是搖搖頭。直到問一個挑著一大擔家什的老伯伯,老伯伯才指了指後麵大街說:“向前一直走,左轉向西,有一幢叫寶山酒家的樓後麵的小巷就是!”但老人又一手抓住雪兒的手,關切的問:“年輕人,現在誰不走了,你還不逃命?還找什麼人?”
“多謝伯伯!”雪兒拉著葉鋒就向老伯所指的方向走去。當雪兒走過那幢上了曆史的寶山酒家時,看著那個漆金的招牌在夜裏落寞的泛著微光時,雪兒的記憶匣口終於打開了。“我記起了,這我來過,那天去美國的時候,我的家人和外婆家一起在上麵吃過飯!”
“別說吃飯了,我差不多餓得不行了!”葉鋒看著酒店緊閉的大門,摸著肚皮說。
“到我家有得你吃的了!哼!才餓一天你就撐不住了,要是連餓幾天,你怕是爬著走路了吧?”雪兒蹦蹦跳跳的向後麵的小巷走去。
“娘!我回來了!”雪兒去敲門。昏暗的屋裏根本沒有人,雪兒拚命的敲著門,敲了半天,還是沒人回應。
“怕是都逃難去了吧?”葉鋒用力一撞大門,把門撞開了。裏麵黑咕隆咚的,根本就沒人。葉鋒摸索著找到火柴,點亮了一盞油燈。小廳裏東西零亂,看來主人是走得很匆忙。
雪兒去摸茶幾上的茶還是暖暖的,她轉身就向門外衝去:“娘是剛走的,茶還熱著呢!”
葉鋒一把拽住她,問:“人海茫茫,你去那找?”說著鬆開手,倒了杯茶飲了起來,邊飲邊說:“你去找你媽吧?反正我把你帶到家了,明天我要辦我的正事了!”說著,又倒一杯。“好茶!好茶!”
雪兒也回來倒了一杯,一飲而盡:“是娘泡的茶,正等著雪兒回來飲呢!”說著,淚水就刷刷的流了下來。
雪兒再去後麵的廚房,發現還有一碗剩飯,就盛出來和葉鋒分著吃了。
第二天,如果不記錯的話,應該是三七年八月二十八日了。葉鋒睜開眼睛想到的是又浪費了一天時間了,從床上爬起,發現太陽都出來了。“起床啦!吃飯了!”雪兒在小廳中叫。
葉鋒趕快把皮衣穿上就走出來,原來,雪兒早起,在家裏找到了些大米和些魚幹,幾葉白菜。於是,就簡單的做了一頓飯。
兩人正吃著,突然傳來了轟隆聲。“又打雷了?要下雨?”葉鋒往窗外看,太陽當空,不對呀?
“是打仗了!”雪兒把碗一放,走出門口,驚訝的望著天空:“我的天哪,鬼子的飛機,是鬼子的飛機來了!”
葉鋒跑出門一看,密密麻麻的飛機正向寶山縣城撲來。“鬼子的飛機來了,快找個防空洞躲起來!”
“那有防空洞?”雪兒拉著葉鋒回屋裏。“鬼子的飛機怕是來炸城牆的吧?我們這是民宅,炸這不浪費炸彈了麼?走,上樓頂看飛機去。”
“誰怕誰!”葉鋒跟著雪兒來到樓頂,仰望天空。
藍色的天空上,十幾架日本戰鬥機直撲而來。就在此時,天空中又有十幾繪有青天日月標誌的飛機從雲端中飛出,在空中向繪著紅藥膏的日本戰機射擊。
轟!
天空上爆出燦爛的光芒,一架日機被三架中國空軍的飛機合擊下,轟然爆炸。
此時,正伏在城牆上,嚴陣以待的守城士兵都仰望天空,紛紛喝彩。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又一架藥膏旗飛機變成了燦爛的大煙花。眾士兵紛紛的鼓著掌,大聲叫好。
日本戰機趕快掉頭逃跑。
“打得好!鬼子的飛機跑了!”城牆上的士兵們大聲狂呼。
此時,隆隆的呼嘯聲排山倒海般壓來,十多發炮彈向城牆飛來。地動山搖,驚天動地,火光衝天。城牆倒塌,殘肢在火光中飛舞。
“壞了!鬼子開始攻城了!”葉鋒站在樓頂看著前麵的炮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