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不動了!”葉鋒喘著氣,回頭看了看鬼子是否追上來沒有。
“葉鋒,你不是很能打麼?怎麼連兩個日本人也殺不了?”雪兒氣哼哼的望著葉鋒,臉上充滿了憤怒。
葉鋒倚在被戰火燒焦的破牆上,看著前麵幾乎倒塌下來的鍾樓,還有硝煙彌漫的遠處。南京城在被日本鬼子攻陷後,不知道多少人死於鬼子的屠刀之下。“唉!真是人間悲劇!”
葉鋒看著遠處,久久無語。
“你聾啦?啞啦?”雪兒衝著葉鋒吼。
“我餓了!”葉鋒捂著小腹,喘著氣:“我三四天沒吃飯了,連說話都快沒力氣了,還殺人,我動不了!”葉鋒感覺到身體像散了架一般,有氣無力。“你?你怎麼跑到南京來了?”葉鋒打量著雪兒,衣服肮髒破爛,頭發用條破布條紮著,臉上也是像抹上一層黑灰一般,但仍然無法掩飾她美麗的輪廓。
“葉鋒哥,我找你找得很苦呀!”雪兒一屁股坐在破磚上,抹著淚水就哭了起來:“救國會被軍統破壞了,逃的逃,死的死。我幸好跑得快,又會輕功,從樓頂上跳到對麵的樓頂,逃過軍統的追殺,才逃出上海的。”雪兒把淚臉抹成了大花臉,肩膀在動著,向葉鋒瞪了一眼:“我本來想去找我媽的,可是剛跑到南京,鬼子就攻城了!”
雪兒說著,衝葉鋒一笑:“本來我今天打算出城做,卻看見兩個日本人在街上追著殺人,我那能不管呢?卻想不到?嘿,嘿!”雪兒說著抿嘴笑了笑:“我說呀,怎麼又撞見你了呢?我們是不是緣分?”
“緣分?”葉鋒與雪兒對視著,笑了起來。
“有吃的嗎?”葉鋒問。正說著,葉鋒耳朵一抖,神經瞬間繃緊,這幾天不知為啥,也許是處於戰爭環境,高度緊張,偶有風吹草動,葉鋒全身就有了反應。果然,抬頭一看,有磚頭在跌落的響聲,還有一個個黑影在陽光下的破牆上晃動。槍口在轉角破牆上露了出來,還有那畫著紅藥膏的鐵帽。
“給你,這個饃!”雪兒從口袋裏摸出半邊黑糊糊的饃饃,遞給葉鋒。
“快走!”葉鋒咬著燒饃就拉著雪兒往前麵的鍾樓跑去。
一隊鬼子踏著破碎的磚頭從廢墟的另一頭搜索著,順著留在塵埃上的腳印追了過來。“八格!刺殺向井少尉和野田少尉的凶手就從這裏逃跑的!快給我追!”鬼子軍曹拿著指揮刀,向葉鋒的背影指著叫。
砰!鬼子一邊開槍一邊追了過來。
五十多個鬼子很快逼近了鍾樓,槍口齊刷刷的舉起,對著急促奔入鍾樓裏的兩個黑影就扣動了板機。子彈打在殘垣斷壁上,葉鋒和雪兒不敢回頭,彎著腰,撲入了一塊破壁下,然後借著破牆,向鍾樓裏衝去。
掛著小藥膏旗的三八大蓋步槍沒有絲毫遲緩,鬼子的黃色大頭皮靴踏著磚頭,躍過破牆,就向破敗不堪的鍾樓裏衝去。
葉鋒和雪兒顧不上背後的槍聲,急促躍過一張燒焦的桌子,鑽入一間被橫七豎八的碳木,石塊擋著的房子裏。
鬼子踢著絆在腳下的磚頭,一步步走入被炸塌了半邊的鍾樓,向前搜索。
此時,鬼子前麵的破牆,伸出了五支槍管,槍口對準了走在前麵的鬼子,距離不到五米。
槍聲響起,走在前麵的五個鬼子應聲倒下。接著又是拉槍栓聲,和彈殼的跌落聲響起,槍聲再次響起,又有五個鬼子倒在槍口下。
走在後麵的鬼子們,趕快就地臥倒。
“有人在對鬼子開槍?”葉鋒把最後一口燒饃咽入肚裏,瞄了眼牆洞外,中槍倒地的鬼子屍體正在抽搐著,鮮血從嘴裏和頭上的彈洞流出,染紅了地上的磚頭,目光仍然盯著前麵,死不瞑目。
“打得好!一槍就幹掉一個,好槍法!”雪兒說著就從牆洞爬出,去摸鬼子屍體身上的三八大蓋。
砰!鬼子看見有人從牆洞爬出,子彈就打了過來。
葉鋒雙眉一抖,伸手一把將雪兒拽了回來,拽在牆下。“你是在找死麼?幾十支槍口對著這兒你還敢爬出去?”葉鋒邊罵著邊看了看牆洞外。砰的一聲,鬼子又朝牆洞開槍,葉鋒隻有把頭縮了回來。
“葉鋒同誌,是你哪!”一個胡子拉碴,頭發枯黃零亂,穿著破爛囚衣的男子從後麵的雜物中爬出,手中拿著把三八大蓋,看見葉鋒,臉上露出一抹驚訝。
“李洪國?原來是你在打鬼子呀!”葉鋒喜出望外,望著他叫了起來。麵前這個男子,不正是那天在軍統監獄裏遇到的共產黨麼?他居然還在南京城裏,還跟鬼子扛上了。
“都岀來,自己人!”李洪國回頭向後麵的破牆叫,然後托著起槍,貓著腰來到葉鋒身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