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剛剛棲息的樹下,微微抬眼,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緩緩地眯了眯眼,好一個伸手伶俐的女人。
居然無聲無息的闖入了他的府邸,還將他剛才亂沒形象的樣子都看在了眼底。
他動了動腳,一個硬物硌住了腳,他地下身撿了起來,就著月光一看,頓時眉頭抽.搐,嘴角也跟著抽動了起來。
“春、宮、圖”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天君諾繞是平日再冷靜再嚴肅,這一次也被驚到了。
一個姑娘家居然隨身帶著這個東西……他突然腦子一轉,將書背了過來。
“謹以此書和此酒送給太子殿下,愛她,寵她,幹了她。”
他低頭,原來除了一本春.宮圖還真有一瓶酒。
敢情這是來祝福的?可是這個祝福為啥他看著聽著覺得反倒帶著反諷的意思。
到底是什麼人呢,能夠想出這樣的新婚賀禮,怕是他****遇到的第一人。
天君諾想不通,冷然喚道:
“向榮,去查一下剛才那姑娘是何來曆。”
“是,殿下。”
但聞其聲未見其人。
天君諾沒再說話,轉身看著映著朦朧紅色的新房,不由的皺緊了眉。
經過這一小段時間,他顯然已經淡定了下來,細想著那些細小的情節,朝著自己的新房走去。
那一扇大開的窗戶,讓裏麵的人兒一覽無遺,比剛剛知道聖旨的時候還來得壓抑的心情,想著要跟那樣的一個共度一生,更是心情沉重。
這新婚新婚,處處為著他們營造著喜樂的氣氛,處處為著他們的結合慶賀著,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哪裏有一丁點的幸福快樂。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
繞過窗戶,他從窗戶為追人而著急的跳出,卻依舊按照習慣的走向大門,微微頓了頓,才推門進去,裏麵還有需要解決的人和事情,還有明天早上要向父皇母後那邊回的話。
天君諾一想到這些,覺得原本就因為酒精有些頭痛的腦袋更加的疼了起來。
隻是他都還沒來得及跨步進門,就聽見房間裏傳出一聲尖叫,他加快了步子,卻見到原本趴在床.上流淚的女人,已經從上麵跳了下來。
一邊叫一邊慌亂的將東西往床.上扔,不管是桌上放著的茶具還是閃閃爍爍的喜燭,陸言欣顯然已經顧不上手上拿著的東西了,拿著什麼就往床.上扔。
臉上表情跟見了鬼似的驚恐至極,整個身子似乎都在發著抖,哪裏還像白日裏見到的那個溫賢聰慧識大體的樣。
整個就是宮裏那種因為失寵或是別的原因而被刺激瘋了的嬪妃。
天君諾想到這裏,越是皺緊了眉,視線掃向床.上,但見那鮮紅的褥子在那個女人一個燭台打過去後,遇上上好的棉褥,直接燃了起來。
陸言欣看著火焰,反倒是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抬手拍著胸口,像是鬆了口氣。
天君諾眯細了眼,直接邁步而入,在屋子裏看了看,扯了桌布就去打越燃越烈的火,轉頭冷冷的掃了看不出表情的陸言欣一眼,寒著聲:
“原來我娶的不是一個傻子,而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