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姬雲的塵寰,走出了房門,順著胡琴之音而行,不知不覺,已走出自謙宮外半裏有餘,發現目及的遠方,有一處涼亭,涼亭內站一黑衣之人,看背影,模模糊糊,似是姬雲,塵寰慢步走向那個涼亭,不多時,已經到了,而那胡琴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下來了。
“恩……”塵寰忽然發現亭內的哪裏是姬雲,分明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男子,隻見此人身披棕色長衣,後披短小披風,披著發但並不散亂,再看此人相貌,實是俊美非凡,就算姬雲恐怕也要輸上三分,眉宇中七分英姿,三分戾殺之氣。隻見他一手拿著一個小酒壺,另外一手拿著翠玉酒杯,自斟自飲著,似乎絲毫不知塵寰的到來。
“莫非是我剛才眼花了?”塵寰心中納悶,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轉身欲走,卻聽那男子幽然而道:“你找的人恐怕是找不到了,不過找你的人卻有一個。”
“哦?”塵寰側目看向那男子,心道果然來者不善,那男子見塵寰不語,道:“你是天外儒門的葉塵寰吧。”
“是又怎樣?”塵寰疑道。
“韓靈煜是你師兄?”男子又問,塵寰點頭,隨後道:“你認識他?”
“不認得,不過……”那男子說話之時,忽然擲手中杯飛向塵寰,塵寰還未看清是什麼東西飛了過來,那酒杯已經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又回來男子手裏。
“敬你!”男子又將酒杯擲出,這一次沒有剛才那般神速,塵寰抬手去接,毫不費力,但縱是如此,仍是灑了半杯。
“多謝!”塵寰將剩餘半杯酒一口飲下,將翠玉杯子歸還。
“你不怕我在杯中下毒取你性命嗎?”男子以怪異的目光看著塵寰,塵寰輕輕一笑,道:“塵寰手無縛雞之力,過牆仍需搬梯,走跳江湖的人,隨便哪個會些三腳貓工夫的想殺我,都是易如反掌,何須用毒這種卑鄙下作之法。”
聽聞塵寰如此說,那男子朗聲而笑,道:“有意思,聽你如此說,若我剛才真在酒裏下毒,現在恐怕也要立即掏出解藥救治於你,而後再以利刀取你性命。這樣才不會低了我顧瀟的名頭。”那男子微微閡目,似在冥思,而後對塵寰道:“你的師兄韓靈煜殺死我義弟血蝠,此仇不共戴天,尋覓他不見,卻見他的師弟在此,說白了,我今天的本來的目的,就是來取你的性命,權當是我義弟死的利息,改日再尋到靈煜時,再一並清算為我義弟報仇。”
“原來如此。”塵寰絲毫不懼,鎮定自若,他清楚,若眼前人想殺他,恐怕早就殺了,哪裏會有如此多的廢話,既是如此,那就另有轉機。
顧瀟滿目殺氣,盯著微微笑的塵寰,良久,忽然,他自己笑了出來,道:“不會武功的人有你這般膽魄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顧瀟不殺不會武功之人,但是,利息我還是要拿的,走!”一聲走,顧瀟攜起塵寰,如迅風一般消失在涼亭之側。
自謙宮坐落於天筆峰東麵,它的南麵不出三裏,則是一片湖泊,此湖名為天鏡湖,又名死湖,隻因此湖不產任何水產之物,有風亦不起浪,如天之鏡,加上常年霧氣繚繞,更添詭異氣氛,此湖每逢傍晚之時,定會狂風驟起,如鬼哭神號,故無論來往商旅行人,還是附近的儒門弟子都盡量避開這邪戾之地。在湖邊有一條十裏長的天索橋直通湖心島,原本這座橋一年也難見一個人影,而今天,卻同時出現了兩人。一個正是姬雲,而另外一個,則是那個儒門的妖豔的女執法使。
“既然應約而來,為何不語?”女子微笑著看著側身矗立的姬雲。
“想不到隱狐之人,手眼通天,竟然混進了中原儒門。”姬雲手按劍柄,蓄勢待發,情知今日難免會有一場生死惡鬥。
“混?整天麵對一群窮酸書生,這種地方我還真懶的混進來,若不是有人請我,哼……”女人發泄之言後,看著姬雲道:“對了,我該叫你姬雲,還是該叫你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