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寰等人的船,漸漸遠去,岸邊的水雲依舊眺望著,輕揮著手。
看著水雲的樣子,金三娘在旁諷刺道:“不顧女子的矜持……麵子都丟盡了……哼,可惜落花雖有意,流水卻無情……”
“三姐,你就少說幾句吧。”山鬼小四低低的聲音勸著金三娘。
“四哥,二哥怎麼沒來?你沒有告訴他嗎?”回過神來的水雲,問著山鬼,剛剛金三娘的冷言冷語她其實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可是她卻似聽而不聞。
“二哥……”山鬼微微遲疑,水雲似乎便猜出了什麼,道:“是怕二哥知道大哥已經死了的消息嗎?”
山鬼小四歎了口氣,道:“沒辦法,這是鬼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向塵寰公子還有二哥提及大哥已死的消息。至少在三十六個時辰之內,必須保密。”
水雲不解道:“鬼尊的命令……可他為何要下如此的命令?”
小四無奈道:“我不清楚,也許是他得知塵寰公子要離開鬼市了,所以不想讓其他人影響他離開吧,大哥和塵寰公子若說交情還是有那麼一點的,要是知道大哥死了,我想塵寰公子多半會留下來。”
水雲道:“鬼尊就那麼討厭塵寰公子麼?”
山鬼一笑,道:“五妹一向聰慧,今天怎麼了,塵寰公子可是第一個能讓鬼尊改了幽冥鬼令的人,對鬼尊來說,他可是個大麻煩,他想離開鬼市,我想鬼尊就差敲鑼打鼓送他走了。至於為什麼不讓二哥知道,我想也很容易理解,二哥的性子你我都清楚,若他知道大哥已死,而且凶手不明,定然不會罷休,鬼市也肯定會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無論鬼尊的麵子,還是對鬼市的信譽都會有所影響。若是二哥問起大哥去了哪裏,我們隻要說被鬼尊有事叫去,事情機密不方便說,不就好了?反正大哥替鬼尊辦事又不是第一次。”
“如此……大哥……”想起五尺仙,水雲心中不免傷慟,見她如此,金三娘冷冷一笑,道:“你在傷慟什麼?你的觀眾已經走了,你演給誰看?”
“三姐……”水雲微微抬起頭來,眼中的淚似是隨時都可能滴落下來一般,隻聽她對金三娘道:“姐姐,你我都是可憐人,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你我?”聽到這個詞,金三娘先是一怔,隨即便是一陣慘笑,笑聲止時,目光也已變的冰冷:“一個手連血都沒沾染過的黃毛丫頭,當真以為成為五散仙中一員,便真的可以和我金三娘平起平坐了嗎?哼!”金三娘話說完後,怒而轉身離去。
“三姐,你何必呢……”山鬼小四看著遠去的金三娘,無奈的一歎,隨後轉過身來,看了看神色黯然的水雲,安慰道:“五妹,三姐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壞脾氣,心裏不舒服時,看見誰便向誰發火。其實她對你如何,你該清楚的。”
水雲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三姐平時對我很照顧……她對我發火,我不怪她,隻是,大哥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山鬼道:“鬼尊說過了,三十幾個時辰以後,會給咱們一個說法,同時還要再選一人加入五散仙的行列……如果塵寰公子不走,他也許是最好的人選……”
“是嗎……”水雲的目光再此轉向大海,眺望,延伸,似乎要看到天的盡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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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兒輕搖,離開鬼市的塵寰,坐在密封的船上,休息著,赤曜丹神奇的地方不在於它能讓人迷失方向感,而是服了此藥的人,無論功體強弱,幾乎都是一樣的效果。
飄飄蕩蕩之中,塵寰想起了水雲送給他的那個木匣,他將木匣從袖中取出,輕輕的打開,剛剛打開一角,原本昏暗的船中,便多幾份的光亮,一件熟悉的物事,出現在塵寰的眼前,正是初入鬼市之時,塵寰等人看到的那把鏤空的玉扇。
“原來這把扇子是被她買了去,怪不得我遍尋不著。”清靈在旁看著,心中生氣,她其實也清楚塵寰喜歡這把扇子,所以在賺了不少錢以後,回去尋過,可是卻沒有結果。
塵寰輕輕將扇子展開,借著玉的靈光,塵寰發現扇麵上竟然題著一首詩,這把鏤空的玉扇本來是不適合題字的,上麵的字有的都已經變的模糊起來,所幸還能分辨出來是什麼字。
“思君朝暮共離愁,風浪江湖幾時休?孤葉再飄鬼府日,一解淩波水雲憂。”塵寰沒有將詩讀出來,隻是默默念在心中。
“好漂亮的扇子,葉兄,那位水雲姑娘對你可真是……”衛卓然剛要把話繼續說下去,發覺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清靈,正瞪著他,衛卓然很想氣氣她,故打算繼續說下去,卻發現清靈的手指是指著紅衣的,並非是他,他立即會意,很知趣的不再說這個話題。而塵寰看完了那首詩,邊將那把扇子再次的放進木匣裏,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