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蠻荒氣息猶存。
剛步入文明殿堂的人們,開啟了新世紀的門扉。宛若千百年前的角號吹響,嘶啞而又悠遠。又像曠野上敲響的戰鼓,悲愴而又情傷。彌漫著古樸的迷香。
修仙者慢慢出現,猶如緩緩浮出水平麵的冰山,令人充滿著對它的向往,與好奇。也對登上冰山的修士們探出嫉妒的觸手。
修士們漸漸總結出修煉的門路,找到了修仙的門徑。
《蠻荒·仙野》有雲:“仙徑,修仙之徑也。體內蘊有仙靈者,皆可禦天地之靈氣。強己身,煆己體。使其體力,反應皆遠勝於凡人。修至其盛者,可禦空升騰,移山填海。其自稱修士也。”
《蠻荒·仙史》又雲:“修仙者初現於世間,數尚不如凡人之百一,然神負異術,喜自由,不受帝王所束,不為帝君所喜。世人多為忌憚,自有憤憤不平者,欲究其因,尋未果。帝國與修士矛盾愈演愈烈。於古元472年,終戰於聚靈,稱聚靈之戰。修士數雖少,卻以一敵百。一時血雨腥風。為世人所憤。造下殺孽亦不利於修士修仙。終停戰商和。修士於聚靈台共辟新界,收人間仙氣。安於靜修,不諳世事。絕跡人間。”
…………
——新界——
深夜,高岩絕壁上一間石室裏,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密室裏的凝固,伴隨著女人急促的喘息。
“生了!”
躺在石床上的女人費力地抬眸望去,伸出手來想輕撫哭個不停的嬰兒。
一股奇香悄然飄來,畫屏外有人影逼近,嬰兒在那人手中漸漸止住了啼哭。
“阿碧…阿碧…你一定要…”女人雖很虛弱,卻在這時緊緊地攥住了來人的纖手。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無力的響起。
“師姐……”被喚做阿碧的女子看著她,良久沒有下文。
女子明白了等待她的是什麼,她的力氣逐漸消逝,苦笑一聲“師傅果真是不肯……”她深深望了已沉睡的孩子一眼,沒能說完,手臂已無力垂下。
石室的門被打開,室外已是傾盆大雨,雷電交加。
“蘇門主。”一旁撐著傘的侍女恭敬地向她行禮,“掌門在乾元殿。”
一道閃電倏然落下,在空中的軌跡,綻放出刺目的白光。蘇碧的臉如白玉般溫潤無暇,臉色卻在此刻陰沉的可怕。
侍女想接過她手上的嬰兒,她卻越發用力,在嬰兒的身上留下一道青紫色的指痕。她的眼光漸漸冷了下來,侍女對上她冰冷的目光,怯怯的收回了去抱嬰兒的手。
“退下!”蘇碧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這次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侍女訥訥的站在一旁,在無形的清冷中,默默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大雨粗魯的衝刷這青石板,似要不顧一切的抹去一切汙跡。唯有邊角上的青苔,在雨夜中煥發著生機。
…………
大殿裏,幾根雕龍的長柱支著紅色的紋雲瓦片,散發著淡淡的紅光。一點也沒有殿外的陰雨綿綿。墨色的牌匾上翻滾著三個燙金大字,“乾元殿”。若有若無的木魚聲在周圍回響,讓人聽不出聲音的來源來源。蘇碧跨過門檻。青色羅裙輕盈如舊。閃電在大殿裏投下一道頎長的身影。木魚聲不緊不慢,身著素衣舊袍的女子躍然眼底。木魚聲停下,眾侍者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