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哼，月無涯輕笑，不過眼下情況他確實沒多大的可能全身而退，但要保命還是綽綽有餘。可若要保自己性命，他就必要拋棄千九塵……
可……犧牲那麼多人得來的，叫他拋棄？談何容易？
一時間，心中升起兩道魔光，糾纏不休，互不相讓。
千九塵此時也收回剛才在月無涯以身相護時的震驚，她知道，剛才那一擋不過皮肉而已，要不了命，可眼下，若月無涯還護她在身，則必定喪命。
雖然隱隱能猜出幾分結局，但她實在想親眼看看，他是怎麼選擇的。
“怎麼？殿下是舍不得金命之人了？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命？”那麵具人又是沙啞聲音虐笑起來。
月無涯眼色冷清，眼中精光愈盛，背上箭傷流著淺淺血流，胸前刀傷所滲血漬此刻已染了些在千九塵身上。
千九塵靈眸不動，靜待結果，突感周身升起寒意，猛地又是一陣觸動的悶聲巨咳。久久，才漸緩的止住這種折磨。
月無涯的眼神愈發的冷的……
得千九塵者得天下……
他實在，不想放棄。
可，再看四周淩厲的黑衣人……若是丟了性命，又何談天下？
瞬時，猶如萬籟俱寂，月無涯腦中清明一片。
……
他不再猶豫，這種時候時機重於一切，黑衣人給了他鬆動的機會，他必須趁黑衣人沒有及時察覺他的目的前做出行動……
月無涯抱著千九塵的手微緊了緊，眼下……他隻有，也必須對不起她。
“拿去……”一把將千九塵拋向麵具人前，然後趁勢轉身向後一躍飛去，黑衣人一個不注意，竟叫月無涯一鞭之下揮出一絲空隙……
麵具人接下千九塵後驚覺向月無涯看去，正欲命人追擊，話還未出口，便覺脖子間一陣冰涼……
“主上……”他身邊的黑衣人眼見發生了什麼，驚呼出口。
與此同時，更有數名黑衣人欲轉身而去追月無涯，千九塵毫不猶豫的手上力道一重，頓時麵具人脖子上血珠滾落。
“站住。”麵具人被她所懾，威聲怒喝欲追月無涯之人，這一喝，果然叫人停下了。
千九塵見勢，又突然加重手上力道，麵具人一陣吃痛，似乎也明白了千九塵意圖，對黑衣吩咐道：“撤，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私追月無涯。”
黑衣人俱是抱拳應承，又俱是麵色難看。
麵具人小心翼翼的低首，見自己抱在手中的薄紗遮麵的女子眼光淩厲直視於他，手中……更是一柄鋒利匕首直抵他喉間血脈上，匕首上，還有女子僅餘的力氣，此刻在他脖子上浸出的血變下一直不曾鬆動。
“你做什麼?”麵具人皺眉驚問。
“……”千九塵不語，但手卻依舊保持姿勢。沒有麵具人的命令，黑衣人也俱是按兵不動，隻能遙看著月無涯消失在雪地中……
“我倒忘了，你不能說話。”麵具人聲音平和，不驚不懼。
……
月無涯毫不猶豫的逃命去了，因為有件事他心中深信不疑。那就是，以千九塵能耐，絕對能夠在黑衣人手中全身而退，而他此時根本無力與不知底細的對方相抗，所以他沒必要為了她而讓自己跟著白白地搭上性命。